三来,韶言眸色一暗,必要之时,还是得利用、利用元四公子。
元竹去找卫臹的时候,韶言晚了一步,以至于小公子进不去,只能趴在窗户上忘里看。
“哎呦!”元竹睁大眼睛,“你怎么没被铁链锁着呢?”
这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过卫臹眼里元四公子也是个莫名其妙的小人,他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匆匆赶来的韶言听见了,并且觉得很奇怪。
“什么铁链?”他装作不经心地问道,领着元竹进了进去。
“就,之前我见过的一个叔叔……”元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下子捂住了嘴。
“怎么了?”
元竹频频摇头:“我答应了不能说的。”
韶言不想难为小公子,实际上他已经听懂了。在元氏,元竹
能见到的被拘禁、被铁链锁着的,除了韶言二叔韶俊平外,还能有谁呢。
卫臹虽然书读得糊涂,但教元竹还是绰绰有余。那哪里是教书,分明就是领着元竹玩嘛!不过也好,元竹开心,卫臹的脸上也难得见到很开朗的笑容。
两个热热闹闹的人凑在一起才有趣,总比和死气沉沉的韶言一起强。
四月初三这天一大清早,韶言刚打算出门遛个弯,元英就一把给他抓走了。
“宗主找我有什么事呢?”韶言难得有那么一点点心情忐忑。
他在元氏,受元琏元英这对心思难以揣摩的父子的直接或间接迫害,已经不止一次了。
很难不多想,实在不能不多想。
“没什么事。”元英说,“明日你就十七岁了。”
“嗯……”
合着把我找来,就为了说这个?韶言犯嘀咕。
“我和夫人商议了,打算明晚给你办个小小的生辰宴。”他似乎是怕韶言多想,又补充一句:“就是简单的一个家宴。”
……
!!!
???
韶言沉默,韶言疑惑,韶言惊讶。
给他一个外姓人办生辰宴已经很离谱了,更别说还是什么……
“家宴”
这又是搞的哪一出啊……
吃惊倒也没多吃惊。来元氏半年,韶言对于元英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已经习惯了。简单来说就是,他人已经麻了,麻的彻彻底底。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试图垂死挣扎一下:“我毕竟是个出身低微的外姓人,这不太合适
吧?”
谁料想元英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你好好表现,兴许就不是外姓人了呢。”
……
韶言哑然,心想那我可得给您留下个前所未有的坏印象。
楼承安这时还赖在元氏,元英一开始隐晦地表达了让他早日回金陵的意思,但是没用。于是元宗主的态度略微变得强硬了点,间接地表达了他对楼承安逗留在穗城这么久的不满。然而楼承安只装作没听懂,怎可能没听懂!元英就差没直接让他卷铺盖赶紧滚了。
韶言从云螭台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楼承安。
“楼宗主。”韶言彬彬有礼,很温和地跟他打招呼。
因为一些比较惨痛的记忆,楼承安和韶言接触总是多少有些不大自在——尤其看到那张脸。但韶言是韶言,韶俊策是韶俊策,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是儿子而不是老子。何况他们父子性情差异很大,韶言要比韶俊策良善可欺的多。
楼承安本来大可以只和韶言打个招呼。然而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再害怕韶俊策,非得拉着韶言没话找话硬聊一会儿。
似乎也不是没话找话,楼承安突然想起疯疯癫癫的妻子和那个韶氏的门生。
他还没开口,韶言却先说话:“今日已经是四月初三,韶氏总不能一直逗留在穗城,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