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言还是保持警惕。
两边僵持了一会儿,韶言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对面竟然做出了让步。有人吩咐了下去,没过多时便牵来一匹好马,体格强健,皮毛油光水滑。元氏的给的虽然也是好马,但这几日被折腾的够呛,实在比不过眼前这个。
这是要做什么?韶言疑惑。
只见那修士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绑在了马鞍上,然后一鞭子将马往韶言这边赶。
“闽越之地混乱不堪,这令牌可保你不受惊扰……韶二公子,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韶言小心地把令牌取下,看到了上面的鱼纹和大写的“云”字。
这不算是意料之外,可韶言捏着令牌上的鱼纹,还是深深叹一口气。
因为担心云氏使诈,韶言在将令牌收好后还是相当谨慎,并不急着上马,而是用眼神仔细打量不远处的云氏修士
。
他不太想把后背留给这些人。
这时那领头的云氏修士忽然下令后退。
“我们这是要……”有人提出了疑问。
“放他走。”领头修士说,“你没看到他的那把剑吗?”
韶言听到了这句话,下意识地看向碧游。
他动作不大,却让眼尖的看到了佩剑。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提出疑问的修士不再多言,听从命令往后退。
韶言更疑惑了,似乎他之所以能得到云氏如此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礼貌的对待,全是因为他的这把剑。
但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师父?
好像也不是不能串起来。卫臹那件事十有八九属实,若真是那样,霍且非是他云氏儿媳妇卫璟瑟的师父,当初也算帮过这对苦命鸳鸯。或许云氏正是看在霍且非的面子上才如此礼重韶言。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猜测。
虽然满腹疑问,但韶言并没有多问。直到策马扬鞭,他都没有和这些云氏修士有一句交流。
这不算是劫后余生,韶言不是躲过一劫,而是免却一场杀戮。
那块令牌的意义不大。闽越之地流窜的修士太多,很难判断他们到底来自夷洲还是本地人。
韶言也没傻到见了修士就将令牌拿出来,刻了鱼纹的令牌,在除了夷洲之外的地方都能掀起滔天巨浪。它的存在非常容易给韶言带来麻烦,若是让谁知道他有这么个东西,“勾结魔教”的罪名只怕要扣在他的头上。
因而离了闽越之地,韶
言就将那令牌毁了。
快了,就快了。韶言耳边的方言就快变成吴语,不用多少时日他便能赶到杭州。
当然,韶言也没忘了自己这一行的主要任务。
他这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元氏修士,他向那些人打听元竹的踪迹,并没有找到元四。他们说什么的都有,韶言根据他们的话,推断元竹大概率走的就是他走的这条路。
那么他只要按照原计划,快些赶路就能追上了。
韶言和那些元氏修士打听时,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是拿出元英的信物,因而他们对韶言的态度还算可以。韶言接机向他们打听战况,又问他们下一步要如何。那些人对韶言还是很谨慎,说得很模糊,只是说要一直往北去。
一直往北,那便是要去辽东。
他心下了然,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么远啊,很冷的,棉衣和粮草都准备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为了不引起怀疑,韶言便不多问了。
也有人在元氏见过韶言,知道他的身份。韶二公子,辽东韶氏的二公子,哪怕他手里拿着元英的信物也不代表着安全。
杀戮避不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