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二公子的模样实在可怜,元英和楼氏都听见他的胡话,楼氏见他如此,想起自己的儿女,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怜的孩子啊……”
元英神色微变,但还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韶言身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韶言状况更为严重,君衍虽然在说胡话,可好歹还能说话,甚至能挣扎。而韶言面色苍白,额上尽是冷汗。元英去触碰他的两条胳膊,已经开始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元英问。
两个医俢慌慌张张上来,一人一只手给韶言搭脉。
“四肢湿冷,大汗淋漓,心气衰微……”两个医俢的脸色越来越差,“这是厥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元英砸了床边的一个花瓶,吓了楼氏一跳。“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
“禀宗主,韶二公子和君二公子这是中了剧毒。”
“什么毒?”
“这……看症状,大概是……”
“大概?”元英冷笑,“你可真敢说!
还站这做什么,滚去配药!保不住他们两个的命,就让你们一家老小都跟着一起殉葬吧!”
两个医俢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你别这样,着急也没用。我已经让人去检查这两个孩子的最近的吃食,一会儿就该有结果了。”楼氏道,她心疼地握紧君衍的手,君衍还在喊他母亲,楼氏心里难过,拍着他的手背:“好孩子,娘在这里……”
“你这会儿倒知道怎么做娘了。”元英讽刺她。
“……”楼氏一言不发,只是将君衍的手握的更紧。
“你把这孩子带到元氏做什么呢?”楼氏问,“他才十六岁,和竹儿一般大,又早早失去了娘亲,多可怜啊。你一句话,就让他离开父兄,背井离乡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元英注意到她这半天一直低着头。
“他还有力气叫娘,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元英道,“不过他旁边这个,心脉越来越弱,只怕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踏进阎王殿。”
“要说背井离乡,他三岁可就离开父母了,十二岁就寄人篱下为奴为仆,比你心疼的世家公子可怜多了。但你怎么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呢?”
“怎么,难道还要我拿帕子挡住他的脸?”
“我不是……”
“你怕什么?嗯?”元英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地逼她抬头,强迫她睁眼看向韶言。
“你不敢看对不对?也是,二十多年了,你怕是早就忘了他的模样。你看见这孩子,就
想起他,年轻时的他。可你现在已是人老珠黄半老徐娘了,你哪敢再多想呢!”
“好好看看,记住这张脸,记住他现在这副濒死的模样!”元英狞笑起来,而后楼氏开始嚎哭,她想要扑在韶言身上,但被元英拖远了。
“贱人!”他骂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多像啊,多像啊……韶言像他就像长宁像我。你把长宁看做是我,只怕也会将韶言看作是他。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你也配做母亲吗?”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楼氏哀嚎一声,像受了极大刺激,竟一头撞在了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