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是三月末,穗城的湖水还是让韶言感觉到彻骨的冷意。
但他现在就需要这个。
这时也顾不得如此这般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韶言扎了个猛子,把自己全身都泡在水里,这才清醒了些。
他口中还存留那药的奇怪味道和难以言明的血腥味。谁的血?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事情并没有像元琏期待的方向发展,但却向韶言期待的方向发展。不管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有了解决元琏这个麻烦的筹码。
原本他都打算割肉还鹰杀身成仁了,如今看来倒不需要了。那茶喝下去,韶言也没想到他更多地被激起了杀欲。
很奇怪,比起别的,他当时最想咬断元琏的脖颈。
谁都好,谁都无所谓。
那杀欲——兴许还混合了些别的东西,总之是让他头脑不清,仿佛下一瞬他就要变成四足着地被毛戴角的禽兽了。
能不跑吗?再不跑元琏都要让他咬死了。
碰到卫臹,他清醒了一些,但那奇怪的欲望并没有消退,好像更严重了。谁都好,元琏,卫臹……随便哪个人或者哪几个人,他有强烈想要咬断他们脖子的冲动。
现在虽然脑子进了水,但可算是让韶言清醒过来,不想再看到活物就把人家咬死。
韶言在水里乐得逍遥自在,但岸上的人可紧张急了。元珠往这边赶,还很急地喊他的名字。韶言从水里钻出来看见他
,挥了挥手,然后往元珠的方向游。
“你这是做什么?”元英问他,“投水自尽?”
“不。”韶言睁眼说瞎话,“天太热了,我败败火。”
元英狐疑地看向他,韶言这会儿泡了水,乍一看他的脸色还真看不出什么。元英让他赶紧出来,韶言没说什么,头埋进水里慢慢游走了。
卫臹这时候拖着个人急急忙忙过来,那人浑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
“怎地一回事?”
“他……他被火药给烧了。”
“火药?”元英皱眉。
“夫人。”他对楼晴丝说,“烦请你和长宏回去主持宴席。”
“……那你?”
“我有些事情要解决。”元英拍了拍明显心绪不宁的元玖,“长宥,你和我走。”
然后他朝湖里喊:“韶言,你玩够了总该上岸了吧!”
快跟鱼成了精的韶二公子充耳不闻。元英生气也好,生气也比韶言上了岸乱咬人强。
元珠走之前已经吩咐下去,有人把一身是伤的楚若带下去医治,卫臹因而手里空闲下来。他凑近湖边,试图把韶言捞上来。
“小师叔,你这是做什么?元琏不是没把你怎么样吗?”
听他提到元琏,元英的脸色很差。
“都跟我走。”元英沉声说,“把那贱人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