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差不多了,元琏命人取来了那盒东珠。
“韶言你也许久未曾回乡,想来定是十分想家。这盒珍珠产自辽东,或许能解你思乡之苦。”
那真是
一盒好珠,圆润硕大,细腻透亮,远非南珠可比。
“……”韶言看了看那盒珍珠,又看了看周围,低声道:“这未免有些太过贵重。”
元英道:“珍珠品类多盛,唯辽东东珠堪称极品。东珠产自碧水,与你极为相称。”
明明夸的是珠子,元英看向的确是韶言。但这般夸耀的确不为过,元珠也称赞道:“珍珠映人,明珠配君子,最合适不过。”
这都是发自内心不掺杂半分其他的真心夸耀,然而韶言只觉愈发如坐针毡。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收下。
“那韶言便多谢元二公子了。”
侍女杭要把珍珠奉给韶言,元琏就把盒子拿了回去。
“这一盒东珠里,有一颗最为晶莹硕大,让我作为点缀加在了抹额上。”元琏笑说:“我见了韶言第一面便觉得亲切,时常想着要有这么个兄弟就好了。”他
向元英请求:“父亲,可否让我亲自为韶言戴上这条抹额?”
元英听罢,抚掌大笑:
“长宜,你这般用心,看得出你今日是真想与韶言冰释前嫌,我又怎能不遂了你的心愿。”元英道,“你去吧,为他戴上抹额,从今往后你可要视他为亲兄弟,再不可欺辱。”
韶言连忙婉拒:“宗主不可!二公子乃是天之骄子,岂可纡尊降贵!”
“他向你赔个不是罢了,你推三阻四的,岂不是拂了他的心意?”
哎呦呦,如此这般,再推拒好像就是韶言的过错
了。他没话说了,只能应下:“那就麻烦二公子了。”
元琏拿着那条抹额,面带笑意,一步步朝韶言走过来。
令韶言吃惊的是,这抹额上竟不是龙纹,而是碧水纹。他有那么一瞬间神情恍惚,竹纹龙纹,他有多久不曾见到韶氏碧纹了呢?
元琏和韶言离得极近,那条抹额元琏系得极慢极细致。戴好之后,元琏扶着韶言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像,真是像极。元琏悲哀地想,明明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就因为姓韶,就因为,就因为这一副臭皮囊,便被元英拖入局中。
多可悲啊。
元琏轻轻叹气,用几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辽东那般苦寒之地,怎就能生出这么多的泽世明珠。”
这么多的?
韶言还没理解元琏话中之意,只感到眼前一闪,一道寒光向他袭来——
那速度太快,韶言只觉面上一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
血往下流,他下意识地闭上眼。
元竹离韶言最近,他见到韶言流血,惊呼一声。
“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