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叔侄两个还真是一脉相承。”元英冷笑一声。
尽管差不多能猜出二叔到底做了什么“好事”,韶言还是装作一概不知的模样,很谨慎地问元英:“我二叔怎么了?”
元英没回答韶言,而是反问他:“知道我为什么闭关吗?”
韶言很老实地回答:“不知。”
元英冷笑一声,褪去外衫,露出里面一块还带着血的纱布:“瞧你二叔干得好事!”
从元英闭关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天了,可那伤口仍旧渗血。
还有那位置,正正好好在心口。如此这般严重,不难想象当时的境况。
韶言瞬间头皮发麻,他即刻跪俯在地。
要说什么?请宗主赎罪?韶言感觉什么样的求情话都说不出口。二叔要是做成了也就罢了,做不成……元英就是活剐了他都有理由。
韶言的确猜到二叔做了什么,但没想到二叔玩的这么大啊!
看这样子,元英差点就要让二叔送走了!
“宗主恢复的如何?”韶言镇静地问。
“让你二叔失望了,暂且性命无虞。”元英咳嗽起来,“只是伤口未愈,余毒未清罢了。”
伤口未愈,余毒未清。韶言心道二叔他老人家还来个双管齐下,不仅要刺杀,还要来毒杀。可惜,就这样都没成功。
足矣能看出元英命不该绝。
“宗主还需多多保重身体。”韶言看起来明显松一口气,“您打算怎么处置我二叔?
”
“还能如何,难道我还能杀了他?那岂不是遂了他的意。”元英冷哼一声,“你二叔倒是身强体健,毒中得比我深,这会儿却已恢复个九成八。”
“只是怕他再寻死觅活,还是得锁着他。”
韶言这时适时地表现出了侄子应该对叔叔的关心:“那要不我去看看他?”
“你还是别去了。见到你,他更要寻死觅活。”
凤凰台毗邻云螭台,极近,韶言甚至可以在云螭台听到二叔唱神调的歌声。一步之遥,韶言想,一步之遥。
但他这时想要见二叔的欲望又没有那么强烈。十四年了,韶言从三岁小儿长成少年,从辽东一步步走到穗城,这么近了,何必急于一时。
真要想见二叔,直接闯凤凰台就是了。但是没必要,得沉得住气,不能自乱阵脚。
元英看着跪在地上的韶言,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做了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你们叔侄两个都有点得寸进尺了。”元英将那只匕首扔在韶言跟前,“他哪来的这东西?”
“这我真的不知道。”韶言一口咬死,“我有那么大本事,胳膊能够得到凤凰台?”
“您不如想想我二叔怎么得的毒药……”
元英差点没笑出声。
“念你有伤在身,我暂且不同你一般计较。”元英道,“待伤养好了,你自己主动去老三那里领罚吧。”
元英说这些话时面带锈色,显然身子极其虚弱,是硬
撑着处理糟心事。元英在韶言身上的耐心大概是用完了,这会儿留韶言一命已经是分外开恩了。
但让韶言落在元玖手里……又是否比死还可怕呢?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且说黎孤带卫臹一路逃窜,为躲避元氏追杀,他二人暂且躲进了山里。
但卫臹总归得有个去处,一直流窜也不是办法,黎孤也不可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按韶言的意思,上策是将卫臹带到不咸山,中策是让他回归云氏。至于下策……便是走韶俊成隐姓埋名浪迹天涯的老路。
黎孤听韶言解释完卫臹身上的事,提出了一个疑问:“夷州云氏当真会认下这个平白无故出现的嫡孙?”
这倒也是,韶言这次思虑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