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一层皮肉而已,都算不得是伤口。韶言先前还以为自己要在元芊芊这儿褪一层皮呢。
“那韶言便先谢过大小姐了。”他平静道。
元芊芊大概是存了羞辱亵弄之心,关外男子虽佩带耳饰,或简单朴素或奢侈华丽。通常是以简单朴素居多,但身份尊贵者也会佩戴些绮丽华贵的样式,可终究与女子款式不同。
不过韶言接受良好,并不觉得这是羞辱。毕竟这金耳坠,确实华贵。
他就当这是元芊芊的礼重。
侍女接过耳坠,走到韶言面前,倒犹豫了一瞬。韶言的耳朵干干净净,让她不知该如何下手。
“仔细些,两边可要戴的对称。”元芊芊提醒她。
侍女闻此言便捏上了韶言的耳
朵,要在上面选一处可怜的地儿受这皮肉之苦。
她捏着捏着,竟捏出了一道几乎要长死的痕迹。侍女心里一喜,这倒是方便了她。
韶言自己都不知道那耳上的痕迹还未彻底长死,不过这让他少吃了些苦头。然而针身粗笨,那耳坠硬生生扎进去,还是让韶言的耳朵见了血。
另一只也穿了过去,韶言只感觉耳上一疼。
好在只有穿过去的瞬间疼那么一下,耳坠沉重,坠得韶言双耳发麻,总有一种耳垂要被撕穿的错觉。
元芊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甚满意地摇摇头:“怎么看怎么别扭,糟蹋了好东西。”
她是真心喜欢那耳坠,现在也感到有几分后悔。“算了,你戴着玩吧。”她说,“沾了你的脏血,我不要了。”
后面这话像是自言自语,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找了个正当理由弃了那耳坠。
元芊芊说完这些便失了趣,不再理会韶言。侍女见状,便开口送客:“韶二公子,请吧。”
等韶言要离开豹房,正折磨犯人取乐的元芊芊忽地又开口:
“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她笑起来明媚灿烂又恶劣,“三哥也在。”
但她三哥现在一心都在女人身上。
元玖回来便摸到陆昭的院里,胡天胡地了一通。这会儿又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非要替陆昭画眉。
他哪儿会啊!
“我二哥也这么给你画过眉吗?”
陆昭拧了他一把:“你提那死人做甚!”
但她还是
想起了元琏。
“画过。”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旧事,但很快又回过神,揶揄道:“他比你会得多。”
元玖不大开心。
好端端的提起元琏实在是不成道理。陆昭岔开话题,问他战况如何。
“甚好。”他说,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真心实意的笑,“想来明年春天,万事皆平。”
“我明日便要北上,小半年不见面,你会想我吗。”他握住陆昭的手,“若是一切顺利……不,一定是一切顺利。等我凯旋,届时我便向父亲求个恩典。”
陆昭明知故问:“求什么恩典?”
“你说呢?”元玖吃了一嘴的脂粉。
“只怕宗主他不会同意呢。”陆昭一脸遗憾。
“他敢不同意!”元玖恶狠狠地说,陆昭瞥他一眼,他语气便软下来:“我替元氏鞠躬尽瘁,我什么也不要,便只求这一事,他竟也会不同意么。”
陆昭叹气:“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