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里忧心忡忡地说:“这算是个好消息,但还有一个坏消息。”
莫如深说:“什么坏消息?”
江千里说:“贾似道任同知枢密院事,临海郡开国公。”
“什么?”莫如深非常吃惊,“郑清之死了,左丞相的位置自然是吴潜大人的。右丞相出缺,贾似道任同知枢密院事,虽不是宰相实职,但已经入阁了。以他的权势,其他人势必不敢惹他。”
江千里满脸鄙夷:“谁说不是!贾似道拜相,贾贵妃得宠,相当于朝堂和后宫都被贾家把持了。”
莫如深摇摇头,说:“大宋败亡不远矣。”
莫如深作为一个外来人,在南宋为官六年,对于南宋这个他曾经为之付出过的地方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令人遗憾的是以他的力量终究不能阻挡贾似道当权。贾似道历经京郊屯田失败和梅州公田法失败,仍能权倾朝野,不得不说以宋理宗其人之昏庸必能在历代昏君中占有一席之地。
听到莫如深的话,江千里更是痛苦万分。他十六岁从军,已经为南宋效力了二十余年,实在不忍心看着宵小之辈把大好河山葬送。
可他又无可奈何,一切的决定权皆在于皇上。照目前的情形,皇上根本不可能把贾家的势力彻底肃清。
江千里叹息一声:“贾似道当权,如深兄要小心了。”
莫如深也叹息道:“凡事只需尽力而为,敬人事,知天命而已。贾似诚败在我的手上,相当于死在我的手上,贾家人恨我也是理所当然。”
江千里说:“幸亏朝里还有吴潜大人,否则后果殊难预料。”
莫如深轻轻点头:“你说得不错。历史从来如此,不过此消彼长而已。贾似道虽然权倾一时,受其戕害的人何止百千,可他也难逃一死。”
江千里好奇问:“如深兄,你常说你来自未来,你给我讲讲贾似道是怎么死的。”
莫如深说:“他死于一个县尉之手。”
“怎么会是一个县尉?”江千里觉得一个县尉,区区小官怎么可能杀死权倾朝野的贾似道。
莫如深笑道:“这就是历史,有时候很奇妙。我读过宋史,贾似道确实死于一个县尉之手。”
江千里越发好奇了:“是哪一县的县尉?”
莫如深说:“是会稽县。”
江千里突然站起来:“会稽县尉,现在的会稽县尉吗?”
莫如深示意他坐下:“当然不是。”
江千里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莫如深万万不能说出郑虎臣的名字,更不可能让江千里知道郑虎就是化名之后的郑虎臣。
莫如深说:“至于名字,记录不详。”
江千里说:“可惜了,不能识得如此英雄!”
莫如深暗笑其实他早就见过他口中的英雄,只是自己现在不能向他言明罢了。
莫如深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了。九日后我大婚,届时千里兄务必赏光!”
“噢,恭喜如深兄了!”江千里说,“红缨姑娘真是不容易,终于修成正果了。”
莫如深说:“是啊,是我对不起她,如今总算对她有所交待了。”
婚礼基本准备就绪,罗宗一直住在三义楼,那里就作为罗红缨的娘家,主要由郑虎的夫人陆秋妍操持。
新娘自然要接到莫如深的府第,这边由彭超的夫人苏小婉操持。孙焕芳带着三岁的儿子忠儿,也成天在府里帮忙。
三义楼停业三天,娘家和婆家的厨师伙计均来自三义楼。郑虎兑现了自己全权办理婚事的承诺。
婚礼开始了,江千里主持婚礼。莫如深和罗红缨披红挂彩,拜天拜地,然后拜罗宗,接着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婚礼可谓极尽殊荣,宰相吴潜到了,各部尚书、侍郎,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大多数都到了,最后皇帝的圣旨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