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看着打起来的两人,除了带着护卫往后退出一片地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可是秋家最尊贵的两个人啊。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卢景弥在南飞面前还是嫩了一些,短短五招过后,南飞抓住卢景弥的右手将其制服,她用力把他押着跪到地上,调侃道:“有趣有趣,为了妹妹,你连祖宗都敢打?”
卢景弥到现在仍是不肯松口,“你算哪门子祖宗?”
这牛脾气……果然是卢氏的种。
秋家名下有十八氏,这十八氏里大部分人都性情温和,只有他卢氏一族有越生越歪的火爆脾气。看着卢景弥,想着性格冲动平时一言不合也爱动手的秋静淞,想到遇事不论三七二十一先打再说的秋明几,南飞越发的觉得儒雅风流的卢正唐在这其中,就是一个变异。
她叹了口气,第一次为卢氏的这次变故感到悲伤。
“你作为卢氏的长子,就算遇到这种事,作为一个氏族的仪态还是要有的。”
南飞松开手,刚准备放开卢景弥的时候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把他的右手抓了起来,问:“你的这只手怎么了?”
不愿意跟她讲话,卢景弥气愤地把脑袋往旁边一别。
还治不了你了?南飞看向刘显,命令道:“你来说。”
“是。”刘显抱拳,正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后十分内疚的说:“之前在逃亡的时候,麒麟卫为了能追上我们,采取了木石之攻,景弥少爷为了保护正唐大人伸手挡了一击,就是那个时候受了伤,后来到了第二天,右手就没知觉了。”
没知觉的意思就是说可能废了?难怪刚才连上马都有些困难。南飞咬了咬牙,第一次起了想杀人的心:“你们作为暗卫,就是这么保护主子的?”
刘显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他俯在地上,诚心诚意的请罪,“求南飞大人责罚!”
“刘叔你不用跪她。”卢景弥冷哼一声,开口便是拆台之言,“我靠你们保护,至少还能留条命,若是靠她……”
靠她怎么了?南飞把卢景弥的胳膊一拧,“你欠收拾不是?真想让我把你揍一顿?”
“你要打就打啊!”卢景弥可完全不吃她这套。
卢氏的人,可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南飞看着卢景弥通红的眼眶,想到在西山崖下殒命的玉书言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但事情牵扯太大,玉书言也好,卢正唐也好,他们的死都不是没有理由的。具体的真相,南飞不能说,但她又不愿意再继续被卢景弥横眉冷对,思虑之下,她只好叹了一口气,朝他服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和妹妹,是我的错。”
或许卢景弥要的只是这一句吧。
眼泪就是在那个时候憋不住的,不能哭出声音来的他憋着打了个哭嗝,身体悲痛得直抽抽。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哀嚎道:“娘,妹妹……静儿——”
南飞看他这样也不好受。她拍着他的背,轻声说道:“你去年已经行过青礼,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也能明白的对不对?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都没预想到的。你现在作为卢氏的独苗,更加要好好保护自己才对。”
卢景弥哽咽了一声,抬头问:“那你说……我们能怎么做?”
南飞扶着他说:“通州是不能去了,为了不让明几夫人知道这次变故,皇帝怕是会派出更多的人前来搜寻,右相甘廉也会使出各种手段。”
卢景弥的想法还是有些幼稚了,“我以前以为甘大人是朝堂中最为公正的人,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季氏的走狗!”
“你这就想错了。”南飞给他解释:“甘廉确实是朝中最为公正的人,他心里一直都有一杆向着帝国倾斜的秤,甘廉日后做出的种种,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室,顺便给今上擦屁股罢了。其实他心里说不定早就跟你一样,已经开始厌恶这位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