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一!场!空——!”
他身处幻梦中?,眼前一会红,一会白。
“师兄。”
他听见有人?喊他,一个少年笑嘻嘻地坐在他面前,晃了晃脚,头顶的步摇叮叮当当。
沈乘舟伸出颤抖的手。
他想起很?久以前,少年跌跌撞撞,哭着撞进?他怀里,用失而复得?的语气对他颤抖地喊道:“师兄。”
那是草木疯长的春日,狂风吹散了桃花,如阵雪般从窗外?纷纷扬扬地飘过,烂漫至死的春光中?,花瓣的颜色薄如少年的嘴唇。
泪水从少年娇小的脸上滚落下来,漂亮绮丽的脸像是一朵违反时令,永不凋零的花,那双乌黑如墨的双眼仿佛满满当当全都?是他。
他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心里莫名?一突,如遭雷击地怔在原地,满心满眼,都?是那扑向他的红衣少年。
只是他误把惊鸿一瞥,心动难言误作了道心已乱,烦闷非常。
如今他恍然回?头,却发现自己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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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他……已经再也?追不回?那个曾经总是眼巴巴坠在他身后的小少年。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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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如魔似魇将你纠缠致死。
如今他幡然醒悟,惊觉原来自己的血也?是热的,心也?是滚烫的,已然身不由己,烈火焚身,痛不欲生。
他以为自己掐断了那根情丝,却不知春风吹又?生。
如此炽烈的爱,他到底该如何斩断?
他被缠住,再也?无法挣脱。
沈乘舟看着眼前穿着红嫁衣的少年幻影,他抱着他,把他放在床上,他听见步摇上的珍珠相互撞击,清脆悦耳,在他眼前不断地晃动着,宛若风玲,珠碎玉盘,叮当悦耳,令人?恍恍惚惚。
他跪在地上,手足无措,手忙脚乱,“你……你回?来了?”
披着盖头的少年不言不语。
沈乘舟似乎想要拉着他,夫妻对拜,可是少年无动于衷,像是一块木头。
他猛地反应过来,想起曾经他与少年僵持着,不愿意与他行三拜之礼,脸色瞬间白了,“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当时没有与你对拜?”
他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语无伦次,只能?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是师兄错了。是我道心蒙尘,我不该自欺欺人?,……这次会好?好?待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他想要伸手,手指痉挛抽搐,眼眸血红,似乎想要再看少年面孔一眼。
可是他只是刚掀起了盖头的一角,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阵幻影就被一阵夜风吹过,在他面前散了,像一朵鲜艳空灵的红花在凛冬瞬间盛开,又?转瞬凋零。
沈乘舟脸色猛地惨白起来,像是一具尸体。
“别走。”
他慌张地似乎想要站起来,身体往前扑,似乎想要抓住那浮光幻影,嘶哑道:“别走。”
“是我错了。”
“你回?头看看我。”
“不要走……好?不好?。”
他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眼瞳泛着死寂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