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谢纾居然能炼制出这种药来,他急切地抓住了谢纾,道:“手稿呢?你炼丹的记录呢?”
可?等到?他接到?那叠厚厚的手稿时,整个人却震惊在原地。
那手稿厚到?不可?思议,几乎有两个拳头那么厚,里面却记载着不同的毒株以及用量。
上面少?年的字迹狰狞抽象,力透纸背,像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又像是喝酒喝得烂醉后神经质写?下的笔记,谢琅光是看了几页,冷汗就遍布了全身。
整整五百多页的手稿,里面居然全是记载了不同毒药而死的死法!
谢琅颤抖了,他扑过去,揪住红衣少?年的衣领,瞳孔震颤,“谢纾?!你这些关于毒药的死法是怎么来的?!”
谢纾轻笑?一声,说:“用人炼出来的呀。”
他说话的语气很怪异,瞳孔不正常地颤抖,指尖发紫,可?谢琅却一拳揍到?他脸上,怒吼道:“谢纾!那可?是五百多条人命!”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红衣少?年躺在地上,他被揍得白皙的脸红肿起来,咳出一口血,一双黑色的眸雾气沉沉,根本不见一丝光,脸上却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可?以治猩红病?真的可?以?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谢琅抓着谢纾的领子,他难以置信,“那可?是猩森*晚*整*理红病,如果放出是你治疗的话,你——”
“不,不对,”他话锋一转,“你声名?狼藉,即使你跟别人说,这是能治猩红病的解药,也没有人能信你。”
“可?无论如何,那可?是五百多条人命,谢纾,你是如何能下得去手的?!”
谢琅深呼吸一口气,他没再理倒在地上的少?年,转身便走。
他没有看到?,谢纾在他身后闭上了眼睛,手悬在空中,像是想要向他求救。
最后却缓慢地坠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系统在他耳畔发出尖利的警告声,他却像是沉入深海之中,什么也听不到?了。
之后的某一个深夜里,他其实曾经接到?过谢纾的通讯镜联络,他鬼迷心?窍,同意后,便听见了里面少?年微弱的求救。
或许是被挖金丹后又再次被捅了一剑,少?年痛迷糊了,他倒在地上,疼得眼前一片模糊,眼尾一片烧红,鼻尖上都是疼出来的薄汗,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
少?年走投无路之际,到?底是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在被洪流般的记忆压垮彻底压垮前,居然还向人求救过。
他抱着一丝幻想,可?笑?地打?通了这则通讯,可?是在铜镜里,却只有一张漠然的脸。
“谢纾,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谢琅冷冷的声音自铜镜中传来,他没有听见谢纾蜷缩在地时因为疼痛忍不住泄出的呜咽。
“我根本不想见你。”
那是压垮少?年记忆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琅手上捧着白玉虎符,丝毫不为自己吃自己哥哥的血肉而感到?忏悔或卑劣,只是冷漠地想,这是谢纾欠他的。
无论如何,他都因此走向了权利的巅峰。
他嘴角的笑?容弧度不断地上扬,耳边是百姓们?的欢呼声,锣鼓升天,虞爻看着他的目光透着满意,而云飞歌崇拜地看着他。
“轰——”
只是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继续,就忽然一滞。
如天罚一般,雷声响彻整个蓬莱,原本还晴空万里,霎那间便乌云密布,雷云翻滚,海浪咆哮着拍打?岸边。
“那是什么!”
“怎么忽然变成这样的天气了?!”
“等等,你们?看——”
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
一座巨型的石碑缓缓地浮现在最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