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凉凉凉飕飕的眼神,看得他害怕。
又不是在说你这个假爸爸咧。
小朱再三强调:“我是说,禾禾的亲身爸爸,是渣男!渣男!!大渣男!!!”
季苏木:“……我耳朵没聋。”
他的语气清清淡淡的,但是手上动作却似乎一时没留意,硬生生将一粒贝壳袖扣拽落。
小朱:“……”
拥有小动物般求生欲直觉的他,按捺住了想对颜老师说,“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安慰,只跟在走向餐厅的季苏木身后,犹豫再三,小声说道:“所以颜老师肯定不是那些人找来的,那什么替什么代什么品吧,都是巧合吧。”
虽说真的也太巧了。
但,老大,不要像对之前那些人那样,对颜老师。
尤其是工作结束,毫无顾忌以后。
小朱总觉得药下得还不够猛,再次强调:“颜老师也太可怜了,年纪轻轻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孩子,得多害怕呀!我姐怀孕,她公公婆婆我爹妈,四个人外加月嫂排队轮流伺候,到现在,我妈半夜想起来,还都心疼得直掉眼泪。听说颜老师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唉。”
“还一个人养孩子养到四岁,多不容易啊,太不容易啦,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真的吃了不少苦,唉——”
季苏木不待他说完,偏头冷淡一眼,语气冷漠:“你很闲,可以下班。”
只一眼,小朱立刻闭嘴,再不敢多嘴一句。
甚至不敢提醒——老大你牛奶倒得杯子里都溢出来了,怎么还在倒欸?!
……
对于那份礼物,颜昭昭最终还是选择不送了。
圣诞都过完了,现在补救,怪怪的。
录制结束,颜昭昭婉拒不了小朱让司机送他们回去的好意,便坐上了他安排的司机师傅的车。
半路上,颜昭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习惯性倒推记忆点复盘回忆。
是没给禾禾生父是渣男辩解吗?
不至于。
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忘记了这个人。
难道对方也失去了吗?
既然这个人没有再主动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就表明他只配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对无关紧要的人,她一向没什么兴趣,无兴趣浪费脑细胞回忆,更没兴趣浪费时间维护。
倒是家人朋友对这个人从不谈论,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令她偶尔会有些许好奇。
倘若真是渣男,他们应当了解她,哪怕一时会眼盲心瞎,也早就清醒了,没必要这么一直藏着掖着。
她也想过,可能存在极端情况,对方有什么苦衷?
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第一他的问题只能他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只能说他不配,或者两个人本就不合适,第二父母真的想要瞒着她,定然做得天衣无缝。
假若她怀疑,她找寻,那和她现在的安于现状,结果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既如此,何必自寻烦恼。
况且,自己的爸爸妈妈,自己最了解,在养育子女上,他们或许有种种不足,但却是真的很爱她。
善意的谎言,时机未到,何必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