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坡,
十一月中旬迎来第一场特大暴雪,很多人家猝不及防,一夜间冻死了不少牲口。
招娣和张亮提早给牲口棚生了炉子做了保暖,两个人精心的呵护着牛,毫发无伤。
晚上还要轮流下夜,担心那些眼红的人偷摸的做鬼。村里人心复杂他们深有体会。
第二天早晨,守夜回来的招娣身心俱疲。
屋里杨飞还在酣睡。
招娣进屋和衣而卧,拉了一床被子浅睡。
惠春至从三弟昏迷便不着家,天天打牌消磨时光。
招娣起初还去找她管一管,时间久了没了耐心便不再搭理,随她去了。
付英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爹,我好渴!”
“好,爹给你倒水!”付英爹恍惚着站起身去倒水。
他端着水过来,三弟侧身起来“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扭身继续睡了。
付英爹光脚上炕面朝下鼾声四起。
清晨,一缕光刺痛了付英爹的眼睛,他眯缝着睁开眼,恍惚间看到三弟正盘腿坐着发呆。
他耸着肩双手插在裤腿间,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
付英爹不禁感慨,这几天是累坏了,做梦都是儿子醒来了。”
三弟幽幽开口:‘爹,我娘呢?’
付英爹闭着眼回答:“死了!”
“多会儿死的?”
“有一段时间了!”付英爹不厌其烦的回答。
“那我的牛呢?”
“在山上吃草呢!”付英爹不想说真相,不忍心让儿子伤心。
“那我去看看,外头下雪了,别给冻死!”三弟说着起身。
“哐当!”水杯子被踢翻。
付英爹的脚丫子瞬间湿了,他惊坐起。
只见三弟已经抬腿下炕穿鞋了。
付英爹四处瞅瞅,房顶上的输液瓶还吊着,炉子的火也着着,这难道不是梦?
付英爹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生疼。“儿子?”他忍不住叫出口。
“干啥?”三弟扭回头表情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