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滞云也以一般无二的虚情假意回答:“跪的是岑家血脉,滞云以此为荣。”
“好!”见着他归顺的神情,岑威这才心满意足。
夫人默不作声,悟到了他的意思,便起身命下厨上菜。
原本岑威是破了例命滞云与他和夫人一同用饭的。然滞云恭恭敬敬跪了一道,说是父父子子,即便是立了功,那也是缘于父亲的教导,他理应戒骄戒躁,平常心地内自省。
岑威点头,末了和夫人道了句:“还算懂事。”
一张桌子也只容得四个人。小辈们的位子是不一定的。尤其是嫁过来的媳妇,回回家宴要轮流去伺候主母。这回轮到的,是岑平之妻。
樱缅坐下时,顺带拉着青音也坐下了。青音倒无所谓,坐哪都一样,吃得尽兴是绝无可能的。
岑韶越就要坐,位置却在他眼前被占了。
岑滞云坐下,风轻云淡吃茶、抬眼,了无顾及地看向周遭。岑韶越在家中肆无忌惮惯了的,可一见着来者何人,也不由得噤声,坐到樱缅身边的座去。
“滞云哥哥!”也不晓得岑樱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候佯装亲热,“父亲对你都赞不绝口,你好威风哪。”
岑韶越的反感憋不住,一脸鄙夷地看向樱缅。岑青音只当没听见,心里却觉得,要岑滞云去应付岑樱缅怪好玩的。
分明就坐正对面,樱缅讲话也是字正腔圆,可岑滞云偏偏过了好久才回复。他明知故问:“在说我?”
岑樱缅脸上的笑霎时便僵了,她强打精神继续说:“是呀,如今最能替父亲分忧的哥哥,可不就是滞云哥哥你嘛。”
“不敢当。”岑滞云开口时,即便是在笑,嗓音也很迷人,却到底透着一种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漫不经心,就好像敷衍成了习惯,因而全不费力气。
她唤他哥哥。岑青音默不作声,心中却在琢磨着这件事。
虽说面上看不出来,不过他应当很高兴罢。
如此想着,婢子们正布菜,她身子分毫不动,只不动声色以余光去看岑滞云。所窥视见的不过是他模模糊糊的侧脸,青音嫌不够,于是趁着珍珍上前,借她的遮挡匆匆瞥了一眼过去。
不想他恰恰在看她。岑滞云倒好,全然不将她那些躲躲藏藏的手段放眼里,直截了当,盯着她瞧。
“可是青音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她笑。自然只能是笑,总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同他不客气。
滞云一笑,并未作答。
约莫过了些时候,青音已不再动筷子了。樱缅尚在央求嬷嬷同她添些甜的,韶越撑着下颌,等待去寻父亲敬酒的时机。
岑滞云倏然将调羹碰到了地上。
下人们本是成列立在后边的,此时作势要上千,却被岑滞云叫住了。他往日也没什么少爷架子,故片川未曾多想,便回去了。
岑滞云蹲下身,旁边人多是不关心的。青音原是有些乏了,要打瞌睡,却觉脚踝一凉。
她惊诧,险些呼出声来。再回头,便见岑滞云气定神闲,已从新坐回去了。
青音低头一看。她右脚脚踝上多了一只亮银的细脚镯。
再抬起头来时,青音花了好些心思,才能教自己装得若无其事。她悄无声息踢向他膝盖。滞云到底是习武之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了她的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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