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听,都震惊不已,两国结亲本是互利的事,诏后竟想挟亲图谋更大利益,这个女人比诏王野心还要大。
何少卿愤慨道:“弹丸小国,焉敢以许亲之名,行勒索之实!”
江敛担忧地看向太子,且不说殿下有没有额外添加国礼的权限,就算陛下允许殿下在外便宜行事,丝绸金银器由宫中支出,可万亩良田涉及疆土,是万不可能许给邻国的。
诏后开出不可能的条件,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殿下如何打算?”江敛忧心忡忡地问。
李璟离开王宫时积攒的怒气早已悄然消散,他将一只手放在记录太和城贸易的文书上,说道:“倘若我能许给诏王比万亩良田更实惠的国礼,他还会在结亲一事上含糊其辞么?”
何少卿和江敛俱是一震,不约而同看向太子手掌下的一叠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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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没再去桫椤园喂孔雀,自那日回来后,她做什么都心绪不宁,礼仪学得乱七八糟,被佘嬷嬷板着脸训斥了好几顿。
隔着一片茂盛的桫椤林,她见到的那个背影极似李璟的外使,后来听说是大雍求亲副使,那便不可能是李璟。
明知不可能,可她还是心慌意乱,几次午夜惊醒。
前世,李璟将她囚禁永安宫,不许她跨出宫门,更隔绝了她与妃嫔们来往。
被高高的宫墙禁锢在狭小的一方天地,她快被逼疯了。
李璟偶尔来看她,她对他百般哀求,好话说尽,他却哀怜似的把她当病人看待,传来太医给她看诊。
后来,她真的病倒了,永安宫的重重禁锁才得以打开。
那时,李璟是不用担心她会逃走的。
妙音枕着手臂,躺在漆黑的帐内追忆往事,唇边泛起微凉的笑。
她如今在王宫又何尝不是过着被禁锢的日子,只是诏后看管她的手段没有李璟那么疯狂罢了。
如果能效仿前世,重病一场……
妙音盯着攒花帐顶,许久才转了一下眼珠。
阖宫当下正忙碌,父王生辰将至,她必须亲往祝寿。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忙得佘嬷嬷都顾不上妙音了,留下几个心腹婢女后,佘嬷嬷回了诏后身边,帮着筹备宫宴。
白夫人那边也忙了起来,突然间妙音成了宫里最闲的人,连她的弟弟妹妹们都在忙着准备为父王祝寿的贺礼。
“公主不准备贺礼吗?”近午,梳头挽发时,渥丹问她。
没了佘嬷嬷督促,妙音难得睡了个懒觉,看着镜子里慵懒的自己,好像肌肤都莹润了不少。
“年年过生辰,都过了几十回了,父王年复一年收着大同小异的贺礼,还没厌烦吗?”
渥丹连忙从镜中观察身后侍立的佘嬷嬷眼线,那几个婢女垂目站着,不言不语,不被问话绝不会开口,如同殿中名贵摆设,但渥丹可不敢真拿她们当摆设,也就公主即便当着她们的面也口无遮拦。
“公主对陛下一片孝心,总要叫陛下知道才好。”渥丹尽量把公主的大不敬言辞往孝道上拉。
“喔,那抄一卷经吧。”妙音掩口打个哈欠,拖着点尾音,状若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