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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虽然是那么小小一只的存在，可在跟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里，这间屋子已经到处都是小仓鼠留下的痕迹，不由得顾一不想起他。

顾一搓了一把脸，然后去把小仓鼠窝里的被子叠整齐，把小仓鼠没吃完的小瓜子袋子封好口。他必须做很多很多的事，来让自己不要想这件事。

但没有办法不想。

躺在床上的时候会下意识寻找那个软软的毛球，小仓鼠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他胳膊，于是他也开始习惯，伸出一条胳膊让小仓鼠抱着。有时候小仓鼠会无意识地滚到他怀里来，又香又软一小只，像童年吃过的糯米糍。

顾一折腾了半宿没办法睡着，坐起身来，给纪垣打了个电话。

纪垣不耐地接起，只听得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后传来顾一幽幽的声音，&ldo;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rdo;

纪垣安抚了一把被声音吵醒的纪卯，哼哼了一声。

顾一说：&ldo;我后悔了。&rdo;

&ldo;活该。&rdo;纪卯嘟囔了一句，然后钻进纪垣的怀里睡好。

17

顾一下意识想要逃避关于陪伴扭蛋的事情，枯坐半夜之后却还是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

给管理局打过去电话，急切问道，&ldo;扭蛋是有编号的对不对吗？他们只要经过关卡就会留下出入记录的对吧？&rdo;

管理局那边沉默了半晌，&ldo;很抱歉顾先生，太晚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您。编号8860的仓鼠已经找不到了……&rdo;

&ldo;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们在数据库里已经追踪不到这只仓鼠的编号，所以他很可能已经在其他地区被销毁了。&rdo;

顾一下意识捏紧了沙发扶手，&ldo;销毁……&rdo;

对面听出他声音不对劲，&ldo;您放心，这个处理过程是很人道的，其实只是洗去记忆给他们重塑外表再重新包装到扭蛋里而已。&rdo;

&ldo;而已……？&rdo;顾一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ldo;那和原来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了！&rdo;

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很诧异：&ldo;是的，因为被人类抛弃的小动物一定是有某种缺陷，但是也不排除……喂，顾先生……哎，怎么挂断了。&rdo;

顾一满脑子都是被销毁这两个字。

追踪不到，被销毁……他忍不住开始想，小仓鼠被洗去记忆的前一刻会怎么样，他那么敏感又小心翼翼，一定早就感觉到自己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名字了吧……最后那几天里，是怀揣怎样的心情在自己身边过下去的。

他明明提过的，那样小心地拽着自己衣服怯生生地问，&ldo;主人，我能不能有一个名字？&rdo;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能不能像个人类一样，留下来跟你一起生活吧……

而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呢，顾一想自己原来真的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已经不再相信陪伴扭蛋会真的拥有人性，会像人类一样有情绪，学会爱。

&ldo;纪垣，你帮我查一查，这段时间内销毁的扭蛋，什么时候会重新上市？&rdo;

纪垣眉毛几乎倒竖过来，&ldo;不是吧你，又发什么疯？&rdo;

纪卯凑过来，示意他把电话开免提，纪垣照做了，听到顾一的声音，纪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来。

顾一：&ldo;我想把他找回来……&rdo;

纪卯冷静地泼了一盆凉水过去，&ldo;不好意思顾先生，销毁就是销毁了，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个一模一样的编号8860。您买回来发现不一样怎么办，还打算给世界上增加更多可怜的被遗弃的小宠物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