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个棚子都是连通的,里面就像一个长屋,前面零星放着三五个长凳,凳子上坐着女人,年老色衰的女人。
她们头都不抬,有的手里甚至还在做活,不时用手里的针划两下头发。
长屋后面是用帘子隔起来的一个个小隔间,里面能看出有人,还在发出那种声音。
林与闻觉得这些人都像失去了知觉,又或者这一屋子只有自己失去了知觉。
林与闻没穿着宽袍大袖,他没办法偷偷地攥起拳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简陋是简陋了点,但这里面的利润高着呢。”
余晨在他旁边一个劲地说话,“这些女人放在外面根本没人要,但是在这矿上就都是宝,彼此解决一下,既补贴她们生活,又能让她们,”
他有露出那种让林与闻恶心的笑容,“你不知道,这四十以后得女人,如狼似虎的,哪还有个女人样。”
他跟林与闻说完话,又跟柜上翘着腿坐着的女人点了下头,看来这女人是帮他管事的。
林与闻眯着眼看他,“你这生意不是都做起来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人当然不能只看这眼前的事情啊,”
余晨看林与闻,“而且成天跟这些老婆子混在一起,我人都要被她们摧残了。”
“你也和她们……?”
“随便解决一下啦,不过倒也不错,”
余晨朝林与闻挑眉,“一会给你安排一个,这上岁数也有好处,疼人。”
林与闻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求我什么事?”
“我听你家那个车夫说,你和江都县令很熟?”
岂止很熟。
“你有没有门路,我想跟教坊司牵个线,盖个正经的青楼,招点年轻好看的姑娘。”
首辅教他们当官不要只安于现状,要有志气更进一步,没想到人家开妓院的也有野心,天天想着更进一步。
“这教坊司又不归江都县令管,他能搭上线?”
“怎么,不是说他和内府熟得很吗,说什么御前的公公都与这个林县令很亲密。”
余晨眯着眼,等着林与闻接话,“那个叫什么公公来着?”
林与闻实在没想到自己在百姓嘴上已经彻底成为了阉党,心里震惊难过,但还是回余晨,“你是说那个玉公公,他们俩确实很不错,林大人同我提过,但没说得太深。”
余晨放下心,相信这个小张公子确实和那位林大人有点交往,“人家深了的肯定也不会逮个人就说啊,你放心,你帮我做成这个事,我就让你入股,到时候孝敬完内府咱们就按利分成。”
林与闻心想你真当我是傻子啊,办成了这么大的事,不给我干股,还打算让我投钱,疯了吧。
“就靠这种地方,你真能攒下钱开青楼?”
林与闻说话这会,后面隔间里又走出个男人,还是一脸的麻木,往柜上扔了五粒银子,银子上沾着黑色的煤灰。
“你不懂,这里要真论起来,比外面的青楼赚钱得多,”
余晨低着头继续和林与闻讲,“那些小姑娘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可这些老女人都不会,她们家里好几口子要吃饭呢,她们再不乐意也就忍着。”
你也知道她们不乐意啊。
“而且啊,”
余晨的笑在这红灯下更加扭曲猥琐,“她们还怀不上,省了打胎的钱了。”
林与闻愣住,觉得地府恶鬼也不过就是这般。
“今天我请你的,”
余晨碰碰林与闻的手臂,“你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