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来,希望求教镜流的人并不在少数。她从不拒绝,只是没有人能在剑士不发一言的凌厉攻势下坚持。
他们因闻镜流武技超绝而来,也会因她冷若冰霜的性格与堪称苛刻的考教而走。
决明是第一个屡屡挫败还能不断找上门的。
镜流看向决明,他长大许多,脸上仍有些未脱的稚气,但已是一名云骑。
所以她选择以一种更正式的方式回应对方的请求。
手中支离漆色剑身隐有光华流转,镜流对面前的决明道:
“那么,拔剑。”
这块平日用以测试金人的空地此时充斥着冰霜与流火。
镜流自然仍是收着力,她在观察。
观察决明这几年来的长进。
苍白色火炎缠绕剑身,即使此时临近正午,烈烈火光仍清晰可辨,带着灼人炽热。
决明勉强握住手中差点被巨力震掉的剑。
三年过去,镜流给人的压迫感一如既往。支离剑上覆层层冰霜,带来刺骨的寒冷。
坚冰几次都压下决明剑身的火焰,几乎要让它熄灭,但顽强的火苗总会再次燃起。
很不错。
白珩在廊下坐着,手撑着头。
不过这样的话,就该结束了。
果然,镜流剑势陡然凌厉,破空而来的支离预示这一剑就是此次考校的终点。
剑到身前,决明调动全身力气,横剑抵挡。
寒冰与流火相撞,冷热碰撞升华为大片水汽,将两人笼罩。
水汽散去,决明半跪维持着抵挡的姿势。
与以往都不同的,这次他的剑没有被击飞,人也是。
“气势尚可,剑招不足。”镜流收剑,垂眼看着决明,点评道。
一如此前数次。
决明慢慢起身,稍稍活动有些脱力的右手,看向镜流。
“近日我会在罗浮,此后每五日,云骑下训后来寻我。”
闻言,决明露出笑来。
“是,师父!”
“嗯。”镜流点头,神色微缓。
白珩也走了过来。
“恭喜咱们剑首大人呀,这徒弟可算过了明路。”说完,她一把揽住决明,揉乱了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