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闻言,手里的茶盏忽然滑落,碎了一地。
她忙伸手去捡,却不小心划伤了手。
陆修沂正坐在前厅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孟榆看到他后的反应。
想必一定会很有趣儿。
谁知等了半晌,只见那管家低着头,颤着身子来回:“禀将军、老爷,姑娘不小心划伤手,见血晕过去了。”
没想到孟榆在关键时候来了这么一出,孟砚清蹙眉在心里直骂她不中用,然面上却又忙堆起惶惧的笑,朝陆修沂拱手道:“将军,三姑娘胆子小,不中用,让您见笑了。”
话音刚落,陆修沂重重放下茶盏。
孟砚清登时被唬了一跳,双膝一软,当即跪了下来:“将军饶命,下官纵是抬也会将三姑娘抬出来。”
高座上的人嗤地一声笑了:“孟大人这是做什么?若非让一个晕过去的人出来见本官,岂非显得本官倚势欺人?倘或传出来,圣上该如何看本官?孟大人这是要置本官于不仁之地么?”
一连串的问号打得孟砚清措手不及,心里直发毛,他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声音也是抖如筛糠:“下官不敢,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还请将军明鉴。”
“罢了,”陆修沂站起身,“既如此,本官就先走了。若有机会,改日再来探访。”
送走陆修沂这尊大拂,孟砚清瘫在椅子上重重吁了口气,抬手抹掉额上的冷汗。
虽说加官进爵是光宗耀祖的人生美事,但这战战兢兢的生活还真不如在徐州时来得自在。
怀茵到前门去打听,回来将陆修沂走了的消息告知孟榆时,她和沈姨娘这才松了口气。
“榆儿,你的手当真无事么?”看着她将手指缠了几圈,沈姨娘面有忧色,刚刚她忽然晕过去,真真是吓坏了她。
倘或她晕血,当年就学不了医了。孟榆摇摇头,抬手:“我没事,您瞧,这手指不是还很灵活么?何况,我是故意吓唬林管家的,若不如此,父亲定会叫我出去的。”
沈姨娘点点头。
孟榆有些疲惫地淡笑:您和怀茵先出去吧!我想歇会。”
两人应声,抬脚出去。
孟榆正要躺下,却见门还没关上,她懒得叫人,只好起身去关。
门栓落下的刹那,一双冰凉的手轻轻地环上她的脖颈。
熟悉的雪松味涌进鼻腔,孟榆瞬间白了脸。男人沉哑的嗓音旋即在耳畔幽幽响起:“嫣嫣晕血,爷怎不知?”
第28章倔驴子
那缠在她脖颈的双手犹似一条冰冷的毒蛇,洒在耳廓的温热呼吸仿佛毒蛇吐信。
孟榆只觉呼吸都滞了一瞬,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瞳仁因惊吓过度而瞬间放大,身子久久不能动弹。
“为何不说话?嗯?”
身后的人似乎生气她良久不回话,连声调都不自觉地微扬了下,然这一下微扬,又抑制不住地含了几分捕捉到猎物后的兴奋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