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叼着勺子的换成了沈从容:“都讲点什么啊,看你这么眉飞色舞的。”
肖添会议了一下:“反正就是基金的那些东西,从资金管理方的角度讲,还有很多新兴基金种类,总之很受教。”
沈从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所以这个月基金跌成这样,我是该出手还是加仓?”
肖添愣住了,这个问题是理论解决不了的:“没有内部信息,永远赚不到大钱的。”肖添比沈从容有自知之明:“要不都卖了去买国债吧,百四的利率还年提利息,稳赚不赔。”
沈从容被他逗乐了:“你这话跟我奶说的一模一样。”
随着菜一道道上来,沈从容又聊起来了自己的事业:“我最近打算攒钱投资游戏工作室,毕竟主播不能当一辈子。而且现在年轻,可以熬夜剪视频做东西,等过几年熬不动了,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拼了。”
肖添乐了一下:“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悲观。放心吧,你还能火个十年八年的。”
“我倒是想,我怕我家那位突然过气了,我还得养着他呢。”沈从容优雅地喝了一口白葡萄酒,样子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肖添啧啧道:“你家男人是不会过气的,出道都二十年了,不也还是有戏拍。哦,现在还自己开始导戏了。”
一提到方思尧当导演的事,沈从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己投钱拍电影,我倒是没有意见,但是他现在连家都不回了,成天吃住都在剧组,哎……”说着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就明天我过生日才特意回来一趟。”
“也是心疼——”肖添话说到一半突然保持着嘴半张开的姿势僵住了。沈从容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只听身后传来阵阵尖声惨叫。
这惨叫绝对是沈从容活到这么大听过的最可怕的声音,一半凄厉,一半惊恐,像是从恐怖片里传到现实中的一样。
但更恐怖的是,尖叫声戛然而止。
几乎就是一秒钟之间,肖添的眼神经历了从震惊到惊吓的瞳孔地震。他越过桌子拉住了沈从容的手,就要往桌子底下躲。因为太过紧张,肖添下手没了轻重,沈从容的腹部重重地在桌角磕了一下,就这一下,他们俩没能成功地躲到桌子下面。
惊恐的尖叫此起彼伏地传来,沈从容有机会回头,但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离他们不到十米的距离,一个男人拿着刀,胡乱地挥砍着。他脚下躺着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女人,在不远处的座位下还一动不动地倒着一个女人,雪白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肖添已经吓傻了,沈从容比他强了一点,但是恐惧也瞬间传递到四肢百骸,肖添的手还抓在沈从容的小臂上,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僵住了。
男人手中的凶器不是普通的小刀,而是约有三十厘米长的单刃尖刀,看伤者的出血量怕是刀刃上还带着血槽,不用细想就知道是管制刀具。这也说明他乱砍一气的行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两人愣神的这会儿,行凶的男人就已经朝这边冲过来了。他从掏出刀,到砍伤对面的女人,再到挥砍店里的其他人,整个过程速度太快,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给了凶手许多可乘之机,他一通乱砍之下,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肖添从不曾觉得十米的距离有这么短,他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杀红眼的男人就冲了过来,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甚至连什么时候松开了手都不知道。
“啊——”肖添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了声,看着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死亡也离自己越来越近,眼前已经开始了走马灯。
突然,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变成了惊呼,只见沈从容拎起了一把椅子,往前上了两步,在行凶者挥舞起砍刀时,用椅子死死地架住了他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