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都放假了还不消停。”
“就是因为放假了才不消停,年关越近事越多。”
他放下手机,问:“睡觉吗?关灯了?”
“嗯。”她先关了自己这边的。
一起躺下,同一床被子,宋魁挨过去搂住她。
江鹭窝在他怀里,手掌抚上他热乎乎硬邦邦的胸膛。他这次没有制止,她便将这当作这是福利,反正是自己家的,一点没打算客气,先在他胸口背脊上都描摹了个遍,摸完了,又这戳戳那碰碰地,感慨原来男人摸起来手感也能这么好——胸肌放松时是软弹的,虽然他人很糙,但皮肤倒是意外的光滑温润。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感觉自己吃大亏了。
看她好奇地在自己身上游走探索,宋魁忍着痒,包容地由她作乱了一会儿。直到她的手胆大妄为地滑向他绷紧的腹部,他才攥住她,警告:“再往下后果自负啊。”
她抽出手,咕哝,“小气。”
“这么大方让你研究半天了,还小气?”
她指尖轻碰他腰上隆起的疤:“这个也是和脸上这里一起留下的吗?”
他应声“是”,她有些心疼地念:“你都没有说过这里也受过伤。”又去摸他右手的手背,那上面也落了一道新的缝过针的伤痕,“还有这里。”
口口声声说刑警没有职业危险,可是身上处处都是伤痕。
宋魁的掌心贴着她背脊,轻揉揉,“没事,都是小伤。”
江鹭的手还是从腰上挪过去,摸了摸他的腹毛,没想到居然是绒毛的手感,“好神奇。”
“神奇什么?”
“真的像熊一样,毛茸茸的。”
宋魁无奈。
她用手指轻抚,“要是拔一根会怎么样?”
黑暗里,她笑意璨璨,眼睛透着亮闪闪的狡黠。
宋魁被她可爱到心软,“你拨根试试?”
“算啦,饶你一命。”
他好笑地哼她一声。
她停下来,忽然之间他们只剩下静默的对视,他的目光热烈地黏在她面上,一瞬不瞬,江鹭便先害羞转开视线,“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宋魁总是在凝着她时产生自己是如此幸运的感慨,仅仅是看着她,他的心便一点点被幸福胀满,因而总是太投入,忘记了时间。怎么也看不够她,或许一辈子都不够。
“鹭鹭。”
“嗯?”
“我爱你。”
江鹭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这样温情甜蜜的氛围里,她理应遵从内心的感受,回答他“我也爱你”,不是吗?可是她的心却盘旋着争执那天之后的疑问,抬眸看他,“怎样才算是爱?”
宋魁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以前他曾坚定地认为,爱是一种凌驾于情感之上的理智,某种程度上,爱等同于责任和担当。是即使当喜欢淡去,也能维系两个人继续走下去的纽带。
有了她以后,爱变成一种化合物般的复杂情感,不再仅仅是负责、包容、迁就,而是亏欠,是喜悦,更兼之痛楚。时而平平淡淡,时而轰轰烈烈,会因一股子冲动就为她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是为了她赴汤蹈火,献出生命,更是愿与她相伴的每个平凡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