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年成名,出道以来,除一个丰息外,无人是其敌手,从来不用人保护,也从来未有人想要来保护武功高绝的白风夕。可此时燕瀛洲的举动,忽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让她一颗心不知所以地轻轻悄悄地跳动。
她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中,感觉一个男人宽阔的胸怀,默默品味着一种被保护的温暖,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所有的知觉都渐渐离她远去……要死了吗?这便是死的感觉吗?其实并不可怕……
黑夜中的宣山看起来十分幽静,只是揭开那一层黑暗的静谧,浓密的树林中不时掠过几道黑影,闪烁几道刀光或火光,夹着一些突兀的号叫,或三两声压抑的惨呼。
宣山脚下,一夜间忽多了一座布幔搭成的小帐篷,帐中此时有三人,当中一张椅上坐着的正是俊雅无双的丰息公子,身旁侍立着钟离与钟园。
片刻,他抬首望向帐外夜空,正是月上中天时分。
“钟离,时辰到了。”淡淡吩咐一声。
“是,公子。”钟离走出帐篷,手一挥,便有一物飞出,半空中发出一抹亮光,瞬间又熄灭。
片刻,天空中忽又升起四抹亮光,皆是一闪而逝,但足够有心人看得分明。
丰息待那几抹亮光熄灭后,端起茶杯,揭开茶盖,低首闻闻茶香,再浅啜一口,然后点头道:“茶叶不多不少,而泡茶的时间刚刚好,香淡而清远,味苦而后甘甜,不浓不涩,这才是好茶。”
“公子,夕姑娘还在山上。”钟园忽然道。
“凭那女人的身手,自能安然下山。”丰息并不在意,手一抬,钟园马上接过他手中茶杯,“若她不能冲破……那也就不配做与我齐名的白风夕!”他仰首看向夜空中稀疏的星点,偶尔有那么几颗会分外明亮。
那时刻,在宣山北面,燃着几束火把。
各路江湖豪杰,经过一天半夜的搜山,此时又累又饿,个个衣衫湿透,神色疲惫。
“他妈的,这燕瀛洲到底藏在哪里?”有人恼怒骂道。
“是啊,老子累了一天,没吃没喝的,都是这该死的燕瀛洲害的!”有人附和。
“还有那白风夕!若不是她,玄极早到我们手里了!”有人迁怒。
“就是!这臭婆娘,就是爱管闲事!若有天落在老子手中,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有人咬牙切齿。
“何大侠,我看我们今天还是先下山吧。天这么黑了,人是搜不到了,不如回去歇息,等养足精神,明日再来。”有人提议道。
“说得也是。”有人赞同,“我们下山后派人各个山口守着,只要这燕瀛洲下山,我们自然会抓到。”
被称为“何大侠”的正是何勋,他家“天勋镖局”六州皆有分号,实力雄厚,再加上他人缘不错,无形中便成了这群人的首领。
何勋看看众人疲惫的神色,当下便点头同意,“也好,今日我们便先下山,明日再来,量那燕瀛洲跑不了。”
于是一群人便往山下走去。
下山自然比上山快,这些人又全是练武之人,身手敏捷,再加山下美酒佳肴的吸引,个个脚下如飞,很快便行至山脚下,前面已能看到灯火,很快便要返回人间了。
可走着走着,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来来回回几趟,却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前头的灯火总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看起来那么的近,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邪门了!为什么我们总在原地打转?”有人嚷道。
“该不是鬼打墙吧?”有人惶恐叫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四周变得阴森起来,一阵山风吹来,将众人手中的火把吹灭,四周便全陷入黑暗。
“妈呀!鬼呀!”蓦地有人惊恐大叫。
“天啦!有鬼呀!救命呀!”
“别抓我!滚开!”
“救命啊!救命……”
“滚开!你们这些恶鬼!我砍死你们!”
“哎哟……鬼杀人了!”
……
一时间这些素日都自命英豪的人个个不是抱头鼠窜,便是惊恐不已地挥刀砍向那些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