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又怀念,“你知道的,我弟弟喜欢笑?。”
谢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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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歹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兄弟,我已经很温柔了,你也?不想今晚又出?现在我的床上了吧?”
谢纾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猛地变了一下,几经变换,最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宋白笙看他那?僵硬的笑?容,差点被这只表面温顺,实际上一身?反骨的小麻雀逗笑?。
在最开始,他把这只昆仑的小凤凰当麻雀捉回来时,是为了报复。
他曾有个?比他小太多的弟弟,年龄与?谢纾差不多大,兄弟二人从小无父无母,相依为命,流离失所,最后弟弟感染了寒疾,他只能跪在了昆仑面前,求高高在上的仙师救他们一命。
可蜉蝣即使拼尽生死?,也?不能招来大树的一寸目光。
这么?多年,他无数个?深夜梦回,梦见那?个?幼小的孩子在他怀里抱着他,低声哭泣着,哥哥我疼。
我是不是累赘?是不是我拖累了哥哥?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哥哥会过得更好?
男孩又乖又软,听?话得不像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白团子似地窝在他心口处,攥着拳头,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睫毛浓密地像是个?小扇子。
所以在他看见谢纾的第一眼,他嘴上依然还挂着笑?,可眼瞳却不自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缩至针孔大小,又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少年一身?红衣,乌发如墨,肤白胜雪,眼尾一颗红痣如白茫茫雪原上的一点红梅,灼目耀眼,令人挪不开眼睛。
太像了。
怎么?会这么?像。
像到……仿佛是他的弟弟没有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柔软的小手在他绝望的嘶吼中无力地垂落。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如果小白团子没有病死?,而是正常地长大,是不是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也?会成为一个?少年,坐在他肩头,无忧无虑地笑??
在看见谢纾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停滞,最后是岩浆般沸腾起来的暴怒。
凭什么?。
凭什么?昆仑的少爷就可以这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长大,而他们自出?生起,就要陷入饥饿困苦,注定颠沛流离一生,最后如蝼蚁般凄凉地死?去??
命运不公。
所以,在听?了少年对他的胡言乱语后,他原本?报复的念头骤然转了个?头。
贺兰缺这般喜爱他的孩子,舍不得她的孩子吃一点苦,把他放在锦绣丛中养大。
可若是让谢纾落入他的手中,不就能让她遭受跟他一样的剜心之?痛?
他要让这个?生来矜娇的少爷,在他手中一点点被折磨成非人模样,他要折断他的脊梁,让他走?上与?正道截然相反的歧途,他要让贺兰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支离破碎,感受跟他一模一样的痛苦。
他恨不得少年生不如死?,他以强|奸威胁少年,喜欢看少年在他掌心下崩溃的模样,又强迫地压制他出?去?杀人——杀坏人没有关?系,只要是杀了人,他便踏出?那?一步,再也?不能回头。
宋白笙要一点一点地打碎那?个?曾经年少无知,不谙世?事,天真骄傲的少年。
谢纾第一次被他强迫性地杀人,那?是一个?欺男霸女的乡间恶霸,可是谢纾在把刀捅进他腹部时,宋白笙却故意没有告诉谢纾这是个?怎样的人。
少年最开始挣扎,反抗,可是昆仑如今成了他的累赘,每当宋白笙把少年压在地上,俯身?在他耳畔轻声低语,威胁他攻打昆仑,少年就会放大瞳孔,颤抖地放弃挣扎。
大概那?是对他来说好不容易逃离的磨难,可是如果宋白笙要重新将他拽回那?个?噩梦中,他恐怕就再也?不能醒了。
更何况,还有个?恨不得他将全天下恶人都杀死?杀绝的天道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