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芹脸颊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看崔青书的脸,含羞带怯地将荷包递出去。
崔青书他虽然与薛芹见过两次,但根本就没留心,此时哪里还记得她是谁。
荷包的确做得精緻,上面绣着连中三元的纹样,虽然并不是花开并蒂、鸳鸯戏水这种寓意明确的。
但这种姑娘家上赶着送荷包的事儿,也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周围的学生们全都围上前看热闹。
崔青书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娘子衝过来给自己塞荷包,吓得连连后退,却又被看热闹的人给堵住了出不去,急得汗都下来了。
薛芹手里的荷包举了半晌,见没动静,这才抬头去看,见崔青书面上并无喜色,反倒是惊讶居多,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但是都已经找到这儿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着实不甘心放弃。
薛芹又上前几步,抓住崔青书的衣袖道:「崔公子,我、我是薛芹啊,咱们之前在你家见过的……」
她故意把话说得含混不清,反倒弄得像二人之间有什么交情似的。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全都把目光投向崔青书。
崔青书气得脸都红了,一把甩开薛芹的手,怒道:「你这人,是不是疯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薛芹压根儿没想到崔青书根本不记得自己,被他甩得脚下踉跄,手里的荷包也掉在地上,一时也呆住了。
她一直以为,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崔青书也会像她一样,早就已经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薛芹脸上挂不住,默默地蹲下|身去捡荷包,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薛芹生得好看,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越发惹人怜爱。
周围登时便有惜花之人打抱不平。
「崔青书,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娘子都找到这儿来了,你咋还装不认识人儿呢!」
「怕不是有人始乱终弃,如今要不认账了吧!」
「小娘子别怕,大家给你做主!崔青书若真是登徒浪子,我们定不会轻饶了他!」
崔青书气极,干脆也不走了,转身面对薛芹,问:「既然这样咱们把话说清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没有在家里见过你,你且说说,你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事去过我家还见过我?」
薛芹捏着荷包后退两步,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可怜巴巴地看着一脸怒意的崔青书。
「你凶什么凶!」有人冲着崔青书嚷,又扭头对薛芹道,「小娘子,我们这么多人在,不会让他欺负你的,你不要怕,慢慢说。」
薛芹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去崔家做客的,所以之前只是含混地说是在崔家见过。
这会儿被人逼着追问,围观的人也都催着她回答,心里慌得不行,又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得继续含混道:「就、就是上回,崔老爷子大寿,我、我跟我嫂子去过崔家……」
崔青书顿时也被她说得含糊了,老爷子大寿那日,家里来的人着实不少,有些女眷自己不认识也是正常。
难不成是当时谁家的女眷无意中看到自己,于是就对自己起了爱慕之情?
围观的人见崔青书神色动摇,顿时又喧哗起来。
崔青书语气恳切地说:「祖父大寿那日,家里来了许多亲友,但女眷是母亲和婶娘在里间接待的,并不与我同席,也未曾互相引见。在下着实不认得,不知小娘子贵姓,是哪家故交的女儿?」
薛芹那里是什么故交之女,登时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可巧有同时参顶子村的学生听到消息出来看热闹,一眼便认出了薛芹,登时嘲笑道:「这不是老薛家的小女儿么,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资格去参加崔老爷子的寿宴?怕是在门外吃的流水席吧?」
「薛家?」崔青书皱眉想了片刻,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跟着夏娘子来帮厨的那个小娘子!」
围观的人顿时傻眼了,合着这位姑娘说的在家里见过,竟然是去崔家帮厨?
之前起鬨的几个人也尴尬得不行,趁机挤出人群跑了。
门子在一旁也听清楚了事情原委,便问:「这位小娘子,你今天该不会也是跟着夏娘子来的吧?你是怎么绕到前头来的?」
崔青书闻言奇道:「怎么,夏娘子今日来了书院不成?」
门子道:「是啊,夫人请了夏娘子来做席面,晌午刚派车去你们村里接来的。」
薛芹一听他们说起夏月初,顿时想走。
但是四周围着的都是书院学生,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人贴人地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