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晏芸所说之事……”
“这件事,我自然是要一查到底。”
张玉华将晏遥的身世掀出来,无非是为了保那扳指的主人。
朝堂后宫,如今明面上虽仍是一派祥和,风平浪静,底下却早已波澜诡谲。
互相拿捏着把柄的同时,又在猜测对方手里头的底牌究竟会是哪一张。
冷静下来以后,晏遥为自己对李玗的怀疑与误解而觉得有些赧然。
“阿遥。”李玗郑重道:“你的所谓身世,听过便也罢了,不必过于忧心。前朝覆灭三十余年,我料想,父皇就算得了消息,亦再无追究之意。”
李玗这样说,晏遥心中,却并未照单全收。
倘若真如他所说,一切只是捕风捉影,并无半点证据,他当时又岂会那样失态?
倘若李临真的那般大度,张贵妃又犯得着以此来作为要挟么?
可是她心里虽然明白,却到底是不想要教他担心的——
他如今要烦心的事情,实在已经太多。
因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辩驳。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晏遥听了李玗的话,低调行事,闲暇时不是翻翻账本,便是将那曲乐老师请来,教她谈谈琵琶,日子过得看上去很是惬意。
另一面,李玗则在暗中继续追查那些孩子的去向。
六月十五日那天,晏遥带上春杏一同出了趟门,马车一路驶向南面,一直出了城门。
城外人烟稀少,有座小庙,香火看上去并不旺盛。
晏遥下了马车,在庙中僧侣的引路下走向功德堂——那里,便是她阿娘牌位的供奉之所,每年六月十五,她便会来此悼念。
今年的心境,却是与往年有些不同,她凝视着刻有母亲名字的牌位,眉头紧蹙,心头思绪万千。
春杏只当她是触景伤怀,不忍打扰,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晏遥沉思半晌,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倘若大业能成,公主殿下,便也可心安了。”
晏遥猛然回头,站在她眼前的,的确算得上是位熟人。
“金玉良?”晏遥眼睛一眯,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她那时的确奇怪,金玉良既然已有金蝉脱壳的能耐,又为何要在走之前替她解毒,可却并未作细想,只当他是医者仁心。
可现在看来,一切,却并非那样简单。
她想起了金玉良的生平——
锦州人氏,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三年前至京城,顺利接近长公主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