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不怒反笑,“是他,太过天真。自愿做我手中质子,助我成为下一任国主,好让两国休战,互通商贸。可一个质子,又还能有什么资格,同我再来谈条件?”
国储一旦为质,必会民心大失。
“十年前他同我谈,我倒也乐意,可他身边那些腐朽,却屡加阻挠。可如今,公孙渊重病,李玗又在我手中,拿下阙国,就如同探囊取物。”
“你既然与金玉良相识,就应当知道,我从未有过复仇之意,又怎会是你的盟友。”更何况,宇文逸野心昭昭,所企图之事,是整个阙国,这显然并非金玉良所愿。
看来他不但欺骗了李玗,也骗过了金玉良。
宇文逸摇头,“你有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也自投罗网,你身后的那些势力,也必定会,为我所用。”
晏遥苦笑,“你今夜来,就是为了同我夸耀这些?”
夸耀他的,无耻嘴脸。
宇文逸一挑眉,继而轻叹一口气,“我是想教你知道,再让李玗选一次,他也未必会选你。”
“你是一个女人,对我不会有威胁。”他靠近半步,声线突然变得温柔,道:“有几分姿色,也没有那么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留下你。”
晏遥笑了。
这个男人,真是无耻自大,又傲慢。
宇文逸得到了她的回答,抿唇,后退至门口,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关上了房门。
然后,他在门外说道:“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死。等一等,或许事情会出现什么转机,也未可知呢。”
晏遥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可是她又想——
宇文逸这么说,她就该全盘接受了吗?
李玗并非小人,却又真会那样天真吗?
李玗于庸王府中为“质”的消息,就在晏遥抵达后的第二天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东越。
用不了多久,或许还刚从失子之悲中“走”出的李临,就会知晓此事。
而讽刺的是,这些外头的风风雨雨,皆是由宇文逸,亲自告知于的她。
他胜券在握,洋洋自得。
晏遥起初厌烦之至,到了后面几天,听着那些消息,却也变得麻木,只是习惯性地问上一句:“他还好吗?”
每每到了这时,宇文逸眼中的嘲弄之意便更甚,语气也就更冰冷。
也许她过去的“故弄玄虚”,让他起了几分兴致,觉得她是个“没那么笨”的女人,可现如今表现出的一副“思妇”模样,却教他倒了胃口罢。
在这王府里住久了,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是奇迹般的定了下来。
她见不到李玗,每日所能听到的,也只不过是宇文逸的那一句“尚且安好”,可她心中,对他的信任,却日渐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