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直挑眉,随手接过来打开塞子,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随即一副嫌弃的表情把塞子又塞了回去,摇头道:“这是什么低劣的丹药?便是我小时候拿来搓丸子的泥巴都比这个金贵。”说着他又把药瓶扔了回去,道:“用这种药来疗伤,我怕吃出问题来。”
道司慌忙接住瓶子,脸上一片铁青,可毕竟有求于沈直,又不敢得罪这个沈氏的少爷,只能继续堆着笑,刚想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池昼开口催促沈直:“快上课了,抓紧走吧。”
沈直正好不想与道司多费口舌,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连看都没有再看道司一眼,直接越过他跟池昼并肩离开了。
“你方才可解气了?”二人走在路上,池昼问沈直。
沈直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有什么气可言?我只是觉得悲哀罢了,为官之道,他丝毫不懂,这样的人若继续在道官府里存在,还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之人。”
“所以只有把整个道官府从上到下整治一番,方才能还天下安宁。”才能保沈直平安。
“你说什么?”沈直没听清池昼的话。
池昼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本来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沈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没想到过了没有多久,便又出事了。
这日沈直与池昼一同从上清观中修行回来,走出去没有多远便遇到了桓俞,沈直笑着跟桓俞打了招呼,唯独池昼还板着脸,不远与桓俞多说半个字。
沈直无奈地摇了摇头,正不知道如何缓解二人之间的气氛之时,桓俞却突然开口问道:“怀容,你可知山下出了大事?”
沈直一愣,“何事?我这几天并未下山,从没有听过什么事情发生。”
桓俞用下巴点了点远处,示意沈直看过去,问道:“你就没发现这两天山中有些不太对劲么?”
沈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山中多了很多看守,比起平常确实显得紧张了些。
“出什么事了?不会……又有人死了吧?”沈直皱眉,他并未算出最近山中有什么祸事发生,能出什么大事呢?
没想到桓俞果真沉着脸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出了一个沈直绝对想不到的人:“据说之前负责审关玉卓案子的那名道司,前日被人给杀了。”
沈直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
虽然那道司为人龌龊,贪财怕事,可毕竟官居道司,修为至少高于炼虚,能有人不知不觉潜入道官府将他悄然杀死,那这人的修为得到了何种境界?况且如此境界之人又何必动这种妄念?
桓俞神秘地说道:“我听其他弟子说,这件事好像也不是发生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沈直停下脚步,愣愣地问道。
“据说那道官是被人活剖了内丹,杀人之法及其残暴,与青州池家一夜暴毙的三十七口均是同一死法。”桓俞压低了声音解释。
“剖丹?”沈直单是听到这两个字便觉得下腹疼痛难忍,脸色顿时苍白了下去。他经历过这样的死法,自然晓得活剖内丹有多痛苦,只要一想到前世临终前的痛苦便双脚发软。
池昼见他神色不对,连忙上前一步撑住他,赤红着双眼盯着桓俞,冷声呵斥:“这般谣言你休要乱传!”
池家本家的人是池昼动的手,这是他一直极力对沈直隐瞒的真相,如今却从桓俞口中传进了沈直的耳中,让他怎能不气愤?况且桓俞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均是在暗示青州一案与道司之死是同一人所为,池昼怎会容他如此污蔑。
桓俞也没想到沈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没有理会池昼,只是上前细细查看沈直的脸色,担忧地问道:“怀容,你怎么了?”
沈直闭目调整了片刻,方才睁眼看着他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道听途说罢了,你莫要在意。”桓俞也有些不好意思。
沈直捂着下腹,这时才恍然反应过来他此刻的修为还并未结丹,不由松了口气,喘息着问道:“凶手可有什么线索?”
桓俞摇摇头,“我也只是觉得这件事出的蹊跷才多听了一会,这件事还不知道有几分真假,哪里就能断定凶手了?”
“总会有传言的吧?”沈直了解桓俞,他几百岁的时候仍旧是个喜好八卦趣事的性子,少年时只会更加严重。
桓俞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靠近沈直说道:“我倒是听了一点,据说那夜有道官见到过,那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墨色衣衫隐藏在黑夜中,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黑衣……么?”沈直喃喃道。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