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倡不要聚集。”金驰说。又是巧了,发生在梦里的事不会照进现实了吧?不会啊,余梦柔没有发过聚会的地点。郝嘉心里嘀咕。金驰看出郝嘉走神,问道:“想什么呢?”“特别巧,我们今晚同学聚会,也是临时取消了。”郝嘉解释。“不会是我家店吧?说有十几二十个人。余女士订的。”金驰说道。“啊,那幸亏取消了!”郝嘉倒吸一口凉气,大声说道。“哈哈,你逃过一劫,我生意没了。”金驰哈哈大笑,佯装遗憾。“我下午做了一个梦,已经参加过了。”郝嘉丧眉耷眼的说道。金驰没再多问,从郝嘉黯然的神色中,他判断不是美梦。两人一直走,一直走。路上无人,夜已渐深。路过大门紧闭的实验中学。郝嘉停下脚步,往里望着,说道:“就是这里读书时的同学聚会。”“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啊,咱俩同一个中学。”金驰说。“所以吓人吗?都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好多同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突然参加聚会能不紧张吗?”郝嘉向金驰解释,为自己找寻安慰。“下次再有这种大型聚会,你叫上我,就不紧张了。”金驰说。一句玩笑话,戳中郝嘉的心,梦里她也是这样想的。郝嘉注视着金驰,沉默了许久。两人站在校门口,不约而同的往里看着。漆黑寂静的教学楼,空旷无人的操场。郝嘉耳边响起下课铃的声音,一群男生抱着足球冲向操场,在烈日当空之下踢一场球。紧接着教学楼里的学生鱼贯而出,纷纷向自行车区跑去,准备回家吃饭。郝嘉走得着急,着急取车,骑得飞快,她要赶在中午12点之前到家,准时看湖南卫视的音乐节目。郝嘉忘记噩梦中的紧绷和慌张,学生时代的记忆填满她失序的心。不管是迎着朝露晚霞,还是顶着狂风骤雨,骑车总是最徜徉的,那是一段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少有的欢快时光。年少时光的层层叠叠的记忆最后都变成悠长的乡愁。故乡泥土的芬芳,故乡美酒的醇香,故乡垂落的夕阳,还有那时的模样,那时对未来的向往。那时的豪情万丈装满空空的行囊。金驰侧目,悄悄望着郝嘉,眼前勾勒出郝嘉少女时代的模样。这一刻,如同昨日重现。郝嘉发现金驰侧目,正悄悄的望着自己。她转头,凝望着金驰,猝不及防的凝视令金驰脸色绯红。那夜多半是没有月亮的,宁静漆黑的暗夜,只有两人急促的心跳,在郝嘉的心里,金驰眼眸波光粼粼,像月光洒在海面。失常一餐郝嘉没把失业的事告诉郝运来,她怕郝运来担忧,更不想听他絮叨,所以她要按上班的时间回京,在家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中午大姑二姑要来家里拜年,主要是看望奶奶,刘香一早起来就开始张罗着做饭。郝嘉预感一场围绕自己的个人问题展开的亲情拷问避无可避,顿时心里紧绷起来。此时,陈牧发来消息问道:“你回来了?”郝嘉猜测肯定是余梦柔告诉他的,回道:“回来了。”“什么时间走?”“过两天就走了。”“聚会取消了,今天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陈牧问。郝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理由外出,于是爽快的答应陈牧的邀约。郝嘉穿好衣服,向奶奶解释中午有同学约吃饭,就走了。郝运来也没说什么,他体谅郝嘉不愿意在家中面对长年不见的亲戚间的嘘寒问暖。郝嘉只顾着出门,见面的地点都没有约好。“我已经出来了,你来学府路吧。”郝嘉告诉陈牧。郝嘉恍然发现,虽然自己生于斯长于斯,但现在她其实无处可去,每次出门都习惯性的来学府路一带,也就是自己中学时代的活动区域。陈牧如约而至,站在新春之后,初春的十字路口的西北角,等着她。两人不约而同的在空荡的街上看到彼此,迎着寒风朝彼此的方向走去。盛业街还没有营业,到处都是冷清,恢复生机还要等几日。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处处找寻往日的旧迹。有的面目全非,有的经年不变。快到中午时间,陈牧提议找地方吃饭,但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郝嘉想到金驰,听他说他的饭店是可以预约的,抱着试试的想法,郝嘉问金驰:“饭店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