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带嘲带调侃,还有一些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一副改不了的臭脾气。”
长腿迈,几步到她跟前。
撑开毛毯,抖落到她背后,给她披上,包牢、裹紧。
去牵她手。
指上一个冰冷的金属圆环硌到她的手,郗雾一愣,低头看。
于是看到他无名指上的银色男戒,戴在他骨节分明的指上,有一种优雅的冷感。
“这是什么?”她开口,听到自己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喉间梗塞,略沙哑。
“哦,这个啊。”他拿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婚戒。”
郗雾一颗心顿在半空,仰头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可他波澜不惊,一如往常。
北风仍旧叫嚣着呼啦,冬日里干燥沉闷的阳光稀薄,透过云层,暖不到人身上。
他云淡风轻的笑,云淡风轻地砸出一句话:“我结婚了。”
她听到周围的狂风乱舞,在空中擦过呼啦的声音,如同尖酸刻薄的讽刺。
卷起她几绺黑发,缠几下,打在她脸上。
她嘴角随之扯开,凝成一股冷笑。
扯下自己身上针织的毛毯,然后一点一点团成团,速度越来越快,就像要把这燥闷空气里的氧全部点燃。
“啪!”
毛毯狠狠地甩他身上,他下意识偏了偏头,毛毯掉到地上,染一圈灰。
她手狠狠地推开他:“司洛林!你他妈给我滚!”
但他像没听到似的,撇过头来,眼里浮起些许火气,但随后被压下去,化为波澜不惊,淡淡的看向她。
问:“不冷吗?”
但郗雾不听了,冷笑着“嗤”一声,随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两手紧紧地握拳,腕上透出的皮肤上的青蓝色的血管明显。
全身上下还是那件短袖与薄牛仔,伶仃地出来,伶仃地跑走,伶仃地走入今年的十二月末。
整个人瑟缩,唯独脊背昂直。
就像冬日的雾凇,游客名单上与众不同的一道冬季菜品。
又似北极突然出现的黑天鹅,除了死路一条,不会发生任何奇迹。
好远好远的天边,城市的霓虹一簇一簇亮起,钢筋水泥里的火把如此落后……
不追,他淡定地去捡地上被她扔掉的毛毯,拍了拍上面沾上的灰,抖落进深冬干燥萧索的空气里。
氧气结了冰,让人窒息。
四周安谧,孤苦的麻雀叽喳,停在黑色的电缆上,嚎叫声梗塞低沉。
在场的第三个人终于开口:“少爷……”
“随她去。”
——楔子完——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