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了,你看一下。”秦睿把陆行舟要的东西全部汇总在一起,而后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平板,根据资料显示,苗立新第一次家暴支秀丽被抓是在一年前的九月十日,报警的手机号是支秀丽本人,看上面的备注,写的是苗晓晨报的警。
只不过这一次苗立新并没有被拘留,而是在警方调解后就带着支秀丽回了家。
第二次家暴报警是在半年前,也就是六月十五号,这一次,支秀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再接受调解,坚持要把苗立新关几天。
有了这一次的拘留,之后苗立新被拘留的频率逐渐增加,直到案发,期间一共被拘留了整整十次。
苗立新的父亲苗大为,卷宗上记录的是苗大为于一零年三月失手杀人,并没有酗酒家暴的前科,至于苗大为因为什么与妻子发生争吵导致的惨案,苗大为闭口不谈。
陆行舟找来当年负责本案的刑警,老刑警姓郭,马上退休了,近期一直在档案室工作,见到有人因为案子找他,神情十分雀跃。
“这起案子当年是我负责,我记得还挺清楚,当时这个苗大为不知道因为什么和魏娟吵了起来,又是砸锅又是扔菜刀,还是邻居报的警,我们赶到的时候,魏娟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但是没抢救成功,脑淤血死了。”
老刑警嗓子不太好,话一说多声音就哑,他先是干咳几声,而后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
陆行舟见老刑警杯子里的水见了底,就去茶水间帮忙续满。
“说起来,当年我就应该把苗大为和魏娟因为什么争吵给弄清楚,但当时队里缺人,一堆大案等着破,这案子就草草结了。”老刑警长舒口气。
他搓搓手,有些疑惑:“那您当时见过苗大为的儿子和儿媳妇吗?他们当时相处的怎么样?”
“见过,相处的挺融洽,那儿媳妇长的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南方人,还穿的碎花裙子,我印象很深的。”
“相处融洽?您确定?”
“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当时我们去了解情况,那苗……苗立新还把媳妇儿搂在怀里。”老刑警语气笃定,好奇追问:“这是出了什么案子?牵扯到当年的案件了?”
“不是,是苗大为的儿子,他被人杀了,里面有点我想不通的地方,就想着查查当年的事。”他如实告知。
老刑警知道有规矩,没再追问,两人随便闲聊一会,陆行舟才把人送走。
他回到办公室,把捋好的思绪写在纸上。
现在,按照老刑警的说法,当年苗立新和支秀丽应当是有过一段和谐的夫妻关系。
并且,支秀丽曾亲口承认过自己在当时有过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在哪?如果这个孩子夭折了,按照支秀丽口供的说辞,她大可以在孩子夭折后离开,为什么又选择了留下来?
还有挂在墙上被撤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拍摄的究竟是什么?
他找到苗立新与计荣华的聊天记录截图,以及其他重要线索。
二零零八年,支秀丽来到京江,计荣华被抓判刑。同年,支秀丽嫁给苗立新。
二零一零年,苗大为杀妻。
二二年九月十日,苗立新第一次家暴被警方调解。
二二年十二月,计荣释放后以买鱼为由接近支秀丽。
二三年六月八日,计华荣向支秀丽坦白身份。
二三年六月十五,苗立新家暴被拘。
也就是说,苗立新是在这半年的时间才突然开始家暴,或者说之前也有,但是都没被发现。
为什么呢?
陆行舟带着这个疑问走访了支秀丽的邻居,因为旧厂区年代久远,很多老人都被家里孩子带走了,能住在这的,大多大部分都是隔壁钢厂的工人,不过工人一茬一茬的换,大部分认识支秀丽的也都不清楚十几年前的事。
他在支秀丽家门口转了两圈,最终还是管隔壁租户要了房东的电话。
电话拨通,接电话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爷子。
陆行舟站在门口,零星的雪花顺着房檐落在他的胳膊上。
“哎,打扰您了老爷子,我是京江市刑侦支队的陆行舟,方便问问您知道苗立新吗?”
他一边跺脚,一边试图用呼出的哈气缓解手上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