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贞低头夹了一个鸡肾,脑子里闪过前天那封信上“秦冲”那两个字。
“原来如此,”胡桂英笑道,“果然有内应就是好。”
林霜笑笑:“经过这两轮都没讨到好,秦家那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冲永安堂动手了吧。”
胡桂英挑挑眉:“不好说,不过我每天巡逻就往那边走一走,多少能震慑一下那些人。”
“好,你辛苦了。”
胡桂英哪敢担得起辛苦两个字,她如今宅子和骏马,全是拜林霜所赐,区区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
……
而此时秦家正厅内,檀木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
她面容瘦削,颧骨高耸,一双吊梢眼如鹰隼般锐利,眼尾的皱纹里像是藏着几十年积攒的狠厉。
“姑母……”潘闵垂首而立,吞吞吐吐道地汇报情况,“原先都已经订好了计划,可谁也没想到薛善文这老小子会临时出诊,直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老夫人嗤了一声,“是临时出诊,还是等你们的人到了,才急急忙忙避开?”
潘闵不敢抬头,小声回道:“这件事除了动手那几人,就侄儿和姚大夫知情,旁人应该不会知道,更别提薛家人了。”
“衙门捕快在场,据说搜遍了整个药铺,也没见到薛善文的人影……直到接近一个时辰之后,这老小儿才背着药箱,急匆匆赶回来……”
秦老夫人面色阴沉。
“这……那……”潘闵小心翼翼问,“病人家属那里,怕是得赔钱了……”
这次是伙同病人大儿子设下的局,二儿子和三儿子并不知情,如今齐齐把矛头对准济世堂,死活要他们赔钱。
按照计划,人死在永安堂,怎么闹都不为过。
但现在换过来了,着实难缠得很。
秦老夫人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掠过不快,冷声道:“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潘闵哪有什么办法,也不敢吱声。
“青园那边怎么样了?”
潘闵忙道:“还是老样子,姚大夫隔天就过去看一回,人一直躺在病榻上,偶尔坐着轮椅在院子里走走。”
秦老夫人听到这,变得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那个永安药铺背后怕是有人,近期先不要去动他们,往后行事要过过脑子。”
“是,姑母。”
潘闵退下。
刚走出门外,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孩童正朝这边走来,他原本耷拉向下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微嗤了一声,才笑道:“庆生来看祖母啦。”
秦庆生抬眼瞥了眼前的潘闵,反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潘闵摊了摊手:“你父亲缠绵病榻,不能在姑母面前尽孝,你又年纪尚小,帮不上忙。如今姑母年纪大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要为秦家日夜操劳却什么都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