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全冷笑:“她做这份差事都是穷给闹的,给她点钱就能把她打发了。一个女人家,谁愿意做这种活儿?”
谢芹又反问:“你觉得哪个女人家会心甘情愿甘愿皈依佛门?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这话一出,众人神情闪烁。
最后还是谢正德端了家长的面子道:“先找个人去跟她说,把刽子手的差事给辞了。”
屋里又瞬间安静下来,谁都不愿意去。
谢正德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谢大夫人身上,道:“老大家的,你去吧。”
相较起情绪激动的老妻,老大家的更合适一些。
“她当刽子手,一年杀七八人,拿五十两给她,抵得上她几年的生计了,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
大夫人虽不愿,可公爹发话,又不好拒,只好应下。
……
此时东市茶馆内,秦冲正和一位中年人正在厢房内低声交谈。
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名中年男子正是清虚道观内的那神秘老道,只是他的头发胡须如今已经染回黑色,俨然才三四十岁的模样。
“已经上钩了,”那道人道,“我和那老太太说,想要阻止谢家的厄运,必须让江怀贞辞去刽子手的差事,同时皈依佛门。”
说完问秦冲:“大公子为何要让江怀贞皈依佛门?”
秦冲道:“难道你能跟他们说,让他们杀了江怀贞不成?”
道人一摸胡须,笑道:“倒是我糊涂了。”
秦冲道:“不过这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她性子孤傲执拗,最忌讳别人对她指手画脚,更别提还是害死她母亲并将她抛弃的谢家。我敢说,只要谢家人出现,不论他们说什么,江怀贞都会不耐烦,并将他们赶出家门,皈依佛门的事,怕是根本都没机会提。”
“谢家的目的,一个都没达成,指不定就会铤而走险。那么,咱们的目的就成了。”
就算谢家不敢动手,但这一顿,也够他们闹的。
那道人顿时哈哈大笑。
果然白水村山谷这边。
随着“砰”的一声。
一篮子绸缎料子被扔出院子,在泥地上滚了两圈。江怀贞站在门槛上,手里还拎着两包没拆封的糕点,冷着脸往门外一甩。
“我不知道你说的谢二娘是谁,我姓江,跟你们谢家八竿子打不着!往后请勿上门打扰,否则不要怪我将人打杀出去。”
谢大夫人被这阵仗惊得后退两步。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这么下过脸。
“二娘,”她压着火气,“你刚出生那会儿,我还抱过你呢,我知道是你。”
她说着,示意丫鬟将装着银子的袋子递过去,“你祖父心疼你,特意让我带五十两银子来。姑娘家做那个行当多晦气,传出去对两家都不好……”
江怀贞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