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建筑设计图纸的复印件,风格现代简约,接着是地理位置图,看到具体楼层时,她微微一怔,看右下角的名字,正是这栋楼的下一层。
最后是一份已经初步完成、只待签字的房产赠与合同,产权人一栏,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她愣住了,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这是?”
“楼下。”李璟川的声音平稳地响起,他看着她,眼神专注,“和你现在住的这间客房布局一样,都是大平层,一梯一户,私密性好,我看过,视野同样开阔,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务实的考量,“有一间足够宽敞、光线完美的房间,可以按照你的需求,毫无顾忌地改造成理想中的画室。”
他说的很实际,完全是从她的创作需求和居住品质出发。
“这里,”他伸手指了指图纸上对应现在客房位置的区域,“可以做一整面的落地窗,晨光和夕照都能充分利用,层高足够,可以安装专业的轨道射灯,旁边可以预留出存放画材和未完成作品的空间,隔音也做过加强处理。”
他甚至考虑到了她创作时可能需要的所有细节。
舒榆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文件,那份房产合同,那些精心准备的图纸,这不仅仅是一份贵重的礼物,更像是一份被他细致规划过的、关于她未来安稳创作与生活的承诺。
他注意到了她原有公寓的局限,也尊重她可能需要独立空间的心思,于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既在他的庇护之下,又保有相对的独立。
楼上楼下,一步之遥,这个距离,微妙而贴心。
她想起他书房暗格里那幅她钟爱的铜版画,想起他记得她偏好的那款桂花乌龙茶,想起他在雨中披在她肩上带着湿意和体温的外套。
他总是这样,用行动而非言语,将她的一切放在心上,然后在她需要或者尚未意识到需要时,便已为她铺好前路。
这份不动声色的珍视,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力量。
她握着文件,没有立刻说接受,也没有推拒,只是感觉心口被一种温暖而饱满的情绪充盈着,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望向他,灯光下,他深邃的眼底似乎隐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期待。
“为什么要送我。”她轻声问,目光落在合同上楼下那个具体的位置上,想知道他此刻真正的想法。
李璟川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语气依旧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一个完全属于你的、可以安心创作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声音低沉了几分,“也希望这里,能成为你愿意停驻的家,离我近一点的家。”
不是暂住的客房,不是他位于顶层的、象征着权力与身份的领域,而是一个真正属于她,与他的世界紧密相连却又界限分明的空间。
这个选择,本身就包含了他所有的用心与承诺。
舒榆的目光从那份沉甸甸的赠与合同上抬起,落在李璟川平静无波的脸上。
“这太贵重了,李璟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纸张边缘,试图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表达拒绝。
这份礼物的分量,远超乎她的想象。
李璟川对她的话并不意外,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目光沉静地锁住她:“告诉我,你现在的画室,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舒榆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空间不够舒展,北向,下午的光线就弱了,而且不隔音。”
她顿住了,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里安保顶级,”他接过她的话,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离我近,方便照顾,最重要的是,它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不是征求你同意,舒榆,是告知你,这里属于你。”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舒榆心湖。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深邃的眼底没有任何闪烁。
“你可以永远空置,当它不存在。”他继续说着,声音低沉,“但它是你的退路,是你的选择,我希望你有更多的选择,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