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晨,他收到了附属国柔兰暗中发来的求救信。
昨夜,柔兰王的亲弟弟喀尔亲王在白王支持下,杀兄夺位,并将大梁派驻的守将及前任柔兰王亲眷全部关押。
与之一同送来的,还有义父的信函,清楚明白写着,让他不得驰援柔兰。
白王诡计多端,他知道义父的顾虑,是担心对方故意施计诱自己前去,再来个瓮中捉鳖。
但柔兰是他三年前率兵打下的,派驻当地的守将亦是他的亲信部下,如今他们生死未卜,却是不得不救。
虎符在义父手中,他调动不了三千人以上的兵马,柔兰国却有十万骑兵。
更何况,白王若是再与喀尔亲王来个里应外合,他们便难逃生天。
正在这时,尉迟猛掀帘走进营帐,大声道:“将军,属下刚看见潇子戚那家伙召集了一队精锐,还在准备粮草,今日可是会有行动。”
宣睿瞥了眼前五大三粗的汉子,眉心微蹙。
这事,原也没打算瞒他。
三两句轻描淡写道:“柔兰反了,没有王爷的军令不得用兵,但潇子延等人如今生死不明,潇子戚是他亲哥,去营救也理所当然。”
尉迟猛听闻这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悟出其中意思。
就是说他们都去柔兰救人,唯独不带他去——
一时满脸涨得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憋屈,嚷道:“将军为何不在演武场上直接把属下打死,反正属下也没用处!”
宣睿看他闹起来,冷声道:“打x死你,还得给你抚恤金养那一大家子。”
当初尉迟猛来征兵,便是因为没钱给父亲看病。
宣睿看他苗子不错,自己掏给了他十金,让他安顿好父母亲及弟妹。
从此,尉迟猛便死心塌地跟着他。
这些年上阵杀敌,再艰难的险境都未曾退缩。
“将军,这一趟出门属实危险,属下必须得跟着您!”尉迟猛担心将军不带自己,眼睛都红了。
宣睿摇了摇头,径自走出营帐,只从尉迟猛身旁经过时,凉凉撂下一句话:“危险倒不至于,去看看子戚他们准备得如何了,再想想自己能不能去。”
尉迟猛一直觉得,潇子戚那厮惯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讨将军欢心,而自己就是输在了不会说话上。
找到他们集结的地方,想跟潇子戚理论理论,不想却看到一群打扮贵气,形容清隽的风流少年郎。
其中外表最出色的,还当属舌灿莲花,狗头军师潇子戚。
平素大家都是一副铁甲装束,看不出谁俊谁丑,即便掀开头盔,也是满面黄沙,皮肤蜡黄的模样。
现在他们一个个洗净了头脸,看上去干净又清爽,让人眼前一亮。
为首的潇子戚身穿一身藏蓝袍子,刚刚才扎好腰间玉带,金镶玉的坠子稳稳垂在身侧,手持一把风流折扇,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只一开口,还是那股北方大碴子味,将尉迟猛活生生打回现实:“尉迟兄弟,这趟出门我们要扮作中原商队,将军吩咐捏,只要模样清秀滴小哥儿,你要是混进来,可别把俺们弟兄都栽死啰!”
着反差实在太大了,尉迟猛听不下去,回到自己营帐打盆水照了照,心更加拔凉拔凉的。
到傍晚时分,车队准备完毕,他只领了个守营的任务,眼巴巴看着将军带上三十人“精锐”部队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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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卿昨晚入睡前,特意用丝巾将左手绑在床柱上,并且打了个死结。
这样她醒来时就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