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在两人极近的距离缭绕,沈霁微一抬眸,就能碰到裴泽景高挺的鼻梁。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前调是初雪落在古檀木上的香味,这味道钻进沈霁的鼻腔时脊椎窜起一阵颤栗,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却让这气息更深地烙进肺叶,成为比尼古丁更难戒掉的瘾。
裴泽景单手掐着烟,弹了弹烟蒂:“想走?”
沈霁后退一步,皮鞋跟重重地碾碎积水中的梧桐叶,那声音正好掩盖住跳快的心脏。
“没有。”顿了几秒,他很慢地说:“我知道走不了。”
裴泽景被他的话所愉悦了,却依旧淡淡地说:“那怎么办?”
雨伞“啪”地砸落在地上。
沈霁突然倾身上前,左手揪住裴泽景的领带往下一拽,右手顺着风衣缝隙滑进去,指尖触到腰腹肌肉的瞬间,记忆如海啸般袭来。
昏暗的衣帽间里交缠的喘息,凌晨三点书桌上打翻的咖啡,还有那人埋在他颈间时灼热的吐息
但下一秒,沈霁从他的腰间取下一把冷冰冰的利刃,cavalrysabre军用短刀。
他握着军刀的手稳得可怕,刀尖精准抵在自己左胸第四肋间隙,正是心脏最薄弱的部位。
“这样可以了吗?”沈霁说。
裴泽景的眉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伸手去夺的瞬间,沈霁却猛地将刀刃往里送了几分。
“嘶——”
皮肉撕裂的闷响与天际炸开的惊雷同时震荡着裴泽景的耳膜,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他沉郁的脸上。
血水与雨水在黑夜中交融,顺着雨落下的轨迹,蜿蜒滑落。
“沈医生沈”
沈霁猛地睁开眼,白炽灯刺得他瞳孔微缩,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提醒他此刻正坐在岑安医院心外科的休息室。
“沈医生,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助理医师林妍递来一杯温热的龙井:“没事吧?”
“谢谢,没事。”沈霁接过茶杯,另一只手下意识抚上隐隐作痛的左胸:“只是做了个梦。”
他抿了口茶,龙井的甘醇在舌尖化开,却冲不散喉间的苦涩。
林妍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你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了,那台主动脉夹层手术”
“患者情况稳定了?”沈霁将钢笔别回胸前的口袋。
“各项指标都正常。”林妍把桌上的病例资料整理好:“今天你不值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霁抬手按了按眉心,不知是第几次做类似这样的梦,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结局,好像他们之间注定只能这样。
“嗯,那我先走了。”
走出医院大门时,浦江的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沈霁看着雨水在青石路面上汇成细流,恍惚间又看见梦中蜿蜒的血迹。
他到了停车场,拿出手机准备问裴泽景从澳市回来没,结果屏幕上已经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短信,忘了关静音。
【云庭私人会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