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雌虫忍俊不禁。正在他们细细交谈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小玫瑰,快出来啊!有雌虫专门点你!”夏歌被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喊回去。“没看见我现在有客吗?没空!”哪知门外的虫继续喊,“不得了了,小玫瑰,这个是贵客,真的不能推啊!我这辈子没有看过这么多星币啊!”你和我的雄主很像夏歌皱了皱眉,思索两秒,将覆盖在脸上的银质面具摘了下去。对面的阿银和肖恩在看到银质面具下的面容后,全都傻眼了。阿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头偏到一边痛苦地呛咳。肖恩脚蹬在地上拖着椅子猛退一大段,惊恐地把自己紧紧掼在椅背上,用惊疑警惕地眼神看着夏歌。我们可爱美丽的主子跑到哪里去了?眼前这是个什么玩意?!夏歌看到两只雌虫陌生而警觉的眼神,竟莫名感到……有些淡淡的忧伤。看来无论性别雌雄,无论地位高低,无论关系疏近,大家都是看脸的生物!这张面具不就是眼睛小点、嘴唇厚点、鼻子塌点嘛!哪里需要他们表现得这么夸张?!夏歌无奈解释道:“这是仿生面具,你们也知道我顶着原来那张脸在这里行走不方便。”阿银和肖恩对视一眼,微微放松,因为他们确认这就是他们的主子。“主子,在这个时间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你为什么看上去比我们对这里熟悉得多?”夏歌愣了愣,也不再遮掩,意味深长道:“因为我,本来就属于这里。”闻言,阿银和肖恩敛眸思索。“小玫瑰!!!”拍门声更大了,催促也更为急切,无法再被夏歌忽视。夏歌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思索如何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想必都不用他做什么,对方看到这张脸就被吓跑了。“你们快把上衣脱了!头发揉乱!”夏歌迅速下达命令。同时他也扯乱自己的衣领,将衣服扣子崩开一半,又在原地大跳几下让自己的面颊呈现运动后的酡红,下重手在自己的颈侧狠掐了两下。一通操作下来,一只刚下床榻、眼角薄红、惨遭蹂躏的雄虫新鲜出炉。夏歌推开门,扒着门框用水盈盈的小眼睛往外看。门外的小白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竟然打了一个寒颤。夏歌看着小白一阵恶寒,连连退了几步,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自己。更忧伤了怎么办?忘记自己顶着的不是自己原来那张美丽面庞,用这张五官分家的脸摆出这样的表情,杀伤力不下于质子鱼雷撞飞船。小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夏歌脸上,艰难地端正表情道:“你快去b201号房,那间房里有顾客专门点你,付了一大笔钱,你一定不要怠慢了!”夏歌一脸灿笑,“好嘞!我这就去。”看着夏歌蹦蹦跳跳上楼的背影,小白在他身后忧心忡忡。“你怎么真的敢让他去,找一个顶替一下不行吗?”小蓝从阴影处走出,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办法,顾客指名要他。”“他要知道他长这样……?”“你以为我没给这位大主顾看吗?也许……对方就是口味奇特?”“口味奇特?”小蓝正色道:“我们总要允许一些不同寻常的审美存在。”小白抱头抓狂,“你看小玫瑰是会哄骗虫的样子吗?他去见嫖客,甚至不知道把和前一位嫖客上|床睡乱的领子理一理!”“……那是他这就是他的事了,咱们只要坐等数钱就好。”小蓝眨眨眼睛笑了。夏歌拿着房卡来到b201门口,竟然有些纠结要不要先敲个门。自己扮个卖身雄虫,第一次见嫖客居然还有些小紧张。虽然脸不顶用了,但他还是决定塑造一下自己礼貌有教养的形象,于是选择了先敲门。咚、咚、咚……没有回应。夏歌疑惑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后直接刷卡推开了门。几乎是开门的瞬间,坐在室内柔软沙发上正闭目养神的雌虫就将目光射向他。银发……夏歌倒吸一口凉气,心脏提到嗓子眼,看到雌虫的面容后又将心脏微微放下。自己草木皆兵了,看到一只银发雌虫就以为是西泽尔。但事实上,若有谁告诉他“一位总统去红灯区的一家妓院寻花问柳,招妓对象是一只相貌丑陋的雄虫”,他一定会觉得这个故事荒谬至极。雌虫的目光竟能给夏歌带来一种阴冷彻骨又炽热如岩浆的矛盾感觉,几乎要将夏歌整只虫由内而外血骨拆分、皮肉剥离。但在这目光的深处,是夏歌无比熟悉的一样东西——欲望。夏歌的心脏又往上提了提,脑海中有无数种可能性闪过。他顶着这凌厉的视线压力,勉强走上去,“是您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这位古怪的顾客用远超”小玫瑰“身价的价格点了自己,但并没有透露姓名,只是指名要见夏歌。雌虫开口,声音微沉,带着沙砾磨过的粗粝沙哑,“名字不重要,你可以随便叫。”夏歌似乎被这句话逗笑了,“那我就叫你‘随便先生’喽。”雌虫道:“随便你。”夏歌走上前去,微微打量着这只雌虫。银发,面容硬朗却陌生,看不太出等级,结实的身躯被普通衬衫包裹,很难可看出是会为一只雄虫一掷千金的雌虫。“坐过来。”夏歌扯了扯嘴角,危机感在上升。这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随便先生修长有力的双腿叉开,双手搭在腿上,身体前倾——这是一个即有压迫感的姿势。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夏歌小步将自己挪了过去。幸亏随便先生的手脚还算老实,并没有上去就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否则夏歌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随便先生侧了侧头,从上往下看坐着的夏歌。他的身量很高,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夏歌碎发凌乱的头顶和敞开的领口。“听说刚才你跟……两只雌虫?”夏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就感到自己颈侧被掐出来的红印子被另一只手碾上了。这只手不容忽视,力度大到似乎要将这些印记一点点抹掉。与整座妓院的风格同意,这间房间的主题布色也是红黑色调,灯光暗淡而暧昧,用了一些虫族传统的具有生殖象征图案的摆饰。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激发一只雌虫的情欲和兽欲,是极为容易的。靠!刚才还夸他手脚干净,原来还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夏歌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也许是察觉雄虫的抗拒态度太过明显,随便先生收回了手。“你,和我的雄主很像。”夏歌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随便先生,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有雄主还来招妓,那可真有意思。夏歌的神色几度变化,因为思潮过于澎湃,没有注意到雌虫带着探究意味注视他的眼神。深邃如渊,暗藏寒芒。然而,夏歌却突然抬头一笑,一张丑陋面容竟在这一刻被眸光点亮,陡然生出些不同寻常的神采来。夏歌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随便先生的双手,殷切道:“其实……你和我的前雌君也有几分神似。”“哦?”雌虫尾音上扬,微微偏了偏头,昏暗的光线下,他浅色的眼瞳反射着危险的光,“你说说,我们哪里像?”夏歌作出追忆的神色,“他和你,都是银发啊。”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却被随便先生一把拉住,紧紧扣住手腕。“既然有雌君,为什么会在这里?”夏歌拽了两下抽不出手,悲催地发现雌虫用一只大掌控制住自己的两只手腕,空下的右手已经在摸自己的脸颊了。他偏了偏头躲开,却似乎因这个动作激怒了雌虫。雌虫直接捏住了夏歌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