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吧……”赫斯特说。
“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想是吧?”
“你就喜欢揪住这些没完没了的。”
“但我不得不这样啊。”
“我搞不懂为什么,你又不是警察。”
“谁是最后一个看见你母亲活着的人?”
“是我。”赫斯特说。
“我知道,那会儿正好快七点,对不对,就在你准备出来见我之前。”
“就在我准备出门去德赖茅斯——去剧场之前。”赫斯特说。
“嗯,我当时就在剧场,不是吗?”
“对,你当然在。”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对吗,赫斯特,知道我爱你?”
“我还不太确定,”赫斯特说,“我那时候甚至都不确定我有没有爱上你。”
“你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杀死你母亲,对吗?”
“没有,没什么真正的理由。”赫斯特说。
“你说没什么真正的理由,是什么意思?”
“我常常想着杀了她。”赫斯特以一种就事论事的语气说道,“我常常说‘我希望她死掉,我希望她死掉’。有时候,”她补充道,“我还梦见我杀了她。”
“你在梦里是用什么方法杀了她的?”
有那么一会儿,唐·克雷格的身份仿佛不再是个情人,而成了一个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年轻医生。
“有时候我会冲她开枪,”赫斯特满不在乎地说道,“有时候我会猛击她的脑袋。”
克雷格医生咕哝了一声。
“那只是梦。”赫斯特说,“在梦里我经常特别粗暴。”
“听我说,赫斯特。”年轻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必须告诉我实情,你必须信任我。”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赫斯特说。
“事实真相,赫斯特。我要听实话。我爱你,我会站在你这边。如果……如果是你杀了她,那我……我想我能找出原因所在。我不会认为错全在你。你能理解吗?当然了,我绝不会去告诉警察的。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没有其他人会因此受到折磨。整件事会因为缺少证据而逐渐平息下去,但是我得知道真相。”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赫斯特看着他。她的眼睛张得很大,眼神近乎茫然。
“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啊?”她说。
“我想让你告诉我事实真相。”
“你觉得你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了,对不对?你觉得……是我杀了她。”
“赫斯特,亲爱的,别那样看着我。”他抓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她,“我是个医生,我了解这种事情背后的原因。我知道有时人们无法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可爱,从根本上来说是好的。我会帮助你,我会照顾你,我们会结婚,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你再也不用感到失落,感到自己多余,再也不用受人欺压。我们所做的事情经常出于大多数人无法理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