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李四,纵然鲁识字是七杀决死中的最精锐,依旧是先矮了三分,口气也不如以前强硬:“大帅的话没有错,可那是在战场上,是面对辫子兵的时候。
大帅是让我们屠杀这些老百姓,就是要杀,也等候大帅的命令……”
“放屁,这些人是老百姓?他们是鞑子,不管是战兵还的百姓,都是鞑子,”路涧比鲁识字的声调还高,脖子里的青筋根根暴起:“四叔亲自说的,三万里河山无处不是战场,无处不是屠场。人不分男女,地管东西,都要战斗!这就四叔地命令,你敢不从军令?”
“路营官,路营官,我们营官被火雷车震坏了脑袋,一时间还不清醒呢,我带他去看看郎中……”这边已经闹了起来,早有七杀营的战士过来。
杀鞑子就是杀鞑子,天经地义最无可辩驳的事情,怎么鲁识字会唱这么一出?大伙儿唯恐士气的少了,他居然这么个说法,真让七杀营地东西无地自容。
可鲁识字好歹也是七杀营的头目,说什么大伙儿也要帮他把这个场子圆下来……
“不,我清醒的很,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么清醒过,除非是大帅亲口说出屠杀的命令,否则你们谁也不能下手!”鲁识字也是喊的声嘶力竭。
“路涧,甭搭理这个混账东西,咱们干咱们的,等大帅来了,有他地苦果子吃……”丁乙对着老百姓大叫:“我还就不信了,杀鞑子还能有错?乡亲们,你们说鞑子应该不应该杀?”
“杀,全都杀了!”
“碎尸万段,点天灯!”
就在鲁识字和众人急头赤目争执之时,一个十来岁的满洲孩子猛然发力狂奔,接连从两名赴死军战士腋下钻过,疯狂的大叫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们饶了我吧……”
路涧只是看着,甚至连一点阻拦地意思也没有。
暴怒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呼啦抄一下子就把这个脱离赴死军包围的鞑子小孩儿给围住了,无数双大手齐下,无数只大脚狠踹,只隐隐听到鞑子小孩儿发出半声惨叫……
好半天之后,身上还带这星星点点鲜血的人群散开,冲着赴死军这边大喊:“赴死军地弟兄,再放一个出来,多放几个……”
丁乙有点恼怒的看着鲁识字:“看到了没有?这才咱们同胞的心思。”
“还看什么看?~上供的赶紧!”
眼看着十来个赴死军的战士手持武器过来,那些鞑子仿佛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齐齐的往鲁识字身后躲闪:“恩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个鞑子少*妇知道眼前这个打破归德城防地汉子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不住地哀求:“救救我的孩儿,救救我地孩儿,怎么报答恩人都行……”
“杀!”
丁乙大叫着。
鲁识字猛然暴起,一把就揽住了丁乙的腰身,手里地铁黄瓜使劲的抵在丁乙的胸前:“都不要动,都不要动,再动我就引爆……”
鲁识字通身都是,手里还紧紧攥着铁黄瓜。
场面为之一窒。
谁也明白想到鲁识字会唱这么一出。
一个名动天下的英雄,一个杀鞑子的大英雄,为了这些鞑子竟然用武力威胁自己的战友。
丁乙嘿嘿的笑着:“你能啊鲁识字,连我你都敢威胁了,你可真能,爷爷死的么?”
“我知道丁大哥是不怕死的真英雄,可今天实在是出于无奈,只要丁大哥下令饶了这些人,我鲁识字给你磕头请罪,你就是打死我也
要大家饶了这些人吧……”
“爷爷用铁黄瓜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玩儿尿泥呢。爷爷跟着大帅征战的时候,你在哪里?给我玩儿这个?”
“丁大哥,我不是吓唬你,我是当真的,”鲁识字把手里的铁黄瓜一扬,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我是当真的,你们不要逼,千万不要逼我,七杀决死……”
“我呸,你也配提七杀决死,平白污了大帅的教诲!”
一个大英雄,归德百姓心目中头一号的大英雄,转眼之间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老百姓们反应过来之后,气的一挑三尺的大骂:“可怜鞑子?鞑子可怜过谁?鲁识字你个忘了祖宗的王八蛋,竟然如此,真真的民族败类,赴死军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鲁识字的老长,庚字营营官程子栋也是气的大骂:“鲁识字,你这是叛国叛军,你这是背叛大帅……”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大帅,没有,”鲁识字已是泪流满面:“我绝对没有背叛大帅,这事情要等大帅夺……”
“鲁识字,我庚营中最看好地就是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骄傲的说鲁识字是我手下带出来的好兵,我骄傲啊!”作为鲁识字的老长官,程子栋很清楚这个以前地小兵前程似锦,居然堕落成这幅模样,怎能不痛心疾首:“识字啊,难道你不是汉人?难道你是鞑子?”
“我是汉人,我不是鞑子!”鲁识字已是满眼泪水,极力的分别着:“我的老爹,还有我嫂子,还有几岁大的侄女,都让鞑子给祸害了。我恨不得杀光天下的鞑子,只要是打鞑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也落下过。
可这些都是老幼妇孺,们要是杀了,和鞑子也就没有分别了……”
“以后你鲁识字不要说是我庚字营出,也不要提我庚字营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