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孩子,有好的东西,能想着和父母分享,花溶并不打击他的这份小小的心思,柔声说:“你阿爹要照顾自己的帐篷。”孩子立刻反驳:“那里有好多人,还有武乞迈,他们会照顾。”花溶依旧温声:“一个人应该呆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别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如此,你长大了也是如此。大帐篷才是你阿爹的家,那里才是他的家人。”陆文龙似懂非懂,金兀术垂头丧气地转身就走,闷闷说:“你们早点休息,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多谢四太子盛情招待,花溶感激不尽。”月明星稀,鸦雀绕枝。眷属们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共度良宵。谁也没注意到,两个女人,悄然离去,到了远处的一棵大树旁边坐下。夜凉如水,二人从未如此接近,促膝长谈。王君华先开口,语气压抑不住的酸楚:“耶律娘子,我们该联手了。”……………………………………………………这个建议本是耶律观音先提出来的,此时,她却不动声色,听王君华继续说下去。“四太子已经完全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你没见今日,他整天都在讨好她。陪她打猎,给她切肉,甚至,那豪华绝伦的帐篷,也是为她准备的……”她的愤怒如滔滔江水,洒向这茫茫的大草原,“这个贱人心怀叵测,她远道而来,不守妇道,丈夫刚死不久,就企图勾引四太子。她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向四太子寻仇。可是,四太子为她蒙蔽,根本看不清她的狼子野心……”耶律观音问:“王娘子,依你之见,如何是好?”王君华看看星空,神情振奋,充满了强烈的斗志:“这个贱人现在所仗势的,无非是小王子。可小王子根本不是她亲生的……”耶律观音抓住了重点,这些年她一直怀疑陆文龙的身世,以前以为是天薇,现在又疑心真是花溶,立即追问:“小王子的生母究竟是谁?”王君华立刻想起四太子的警告,陆文龙的身份若透露,那便是四太子的仇人。她情急之下差点说漏嘴,但立刻圆谎:“那是四太子早年心仪的一个女子所生。花溶这厮贱妇心机深,又惯会惺惺作态,从小王子身上着手,以为拿稳了小王子,自己的小哥儿胡笳,长笛。和风微送,夜色沉寂。床很舒适,像豪奢王公的一次旅行。花溶躺在床上,哪里能够合上眼睛?一帘之隔,能听到陆文龙的鼾声,奔跑了一天的孩子熟睡得雷打不醒。外面的侧翼住着扎合,他像最忠实的侍卫,但他毕竟是单纯之人,在这舒适地,也酣然入睡。眼睛睁久了,适应了黑暗,便察觉月色的明亮,从帐篷头顶留出的明亮处照下来,如流淌的水银。因着陆文龙的鼾声,更加惦念起小虎头。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可也是这样的熟睡?秦大王待他,有没有不耐烦,是不是真如刘志勇所说,秦大王根本不会照管自己的儿子了?是啊,自己的儿子,自己有什么权利完全推给秦大王?她眼眶干涩,其实,自己何尝又愿意这么做?秦大王,他又是否真的和李汀兰成亲生子了?只是,自己怎能让鹏举白死?鹏举,他死得何其冤枉。她握紧拳头,坚固自己的决心,一次又一次,喃喃祈祷:“鹏举,请你保佑我们母子,一定要保佑我们。”她的祈祷被外面的胡笳所扰,心绪更加烦乱,又强行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吃好喝好休息好,保持精力的充沛,意志的坚强,才能真正有成功的保障。远处的阔叶树下,一人独坐,胡笳声声,入迷路的旅人,孤寂无边,寂寞独坐。心里熊熊燃烧——每当药效不发作的时候,他便是一个壮健的男人,正当盛年,满怀对女人的欲望。尤其,那个渴想多年的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隔着一座帐篷的距离,就能实现愿望。在前面的大帐篷里,众多女眷等着他的宠幸,他却完全失去了兴趣,一心等着最美味的一道大餐上来——非卿不可。他并非守身如玉的男子,该怎么ooxx就怎么ooxx,但今夜不同,她在身边的时候,他便不敢。他熟知她的性子,若是她不在也就罢了,当着她的面,自己若再宠幸其他女眷,岂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