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道,&ldo;我父亲一直对当年之事愧疚,十二年前,我与我父亲一起,在战场上找到了他。我是亲眼见过当年十里荒芜,白骨成山,他立在死人堆里的样子的,便自此记住了,要对他好。一身功力废了就废了,不算什么,只要他好了,就值得。&rdo;晋王闻言动容道,&ldo;好孩子,臭子有福气,容安王和王妃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rdo;苏风暖笑了笑,不再言语。晋王提到容安王和王妃以及叶裳当年之事,心里似乎十分难受,好半晌,才问,&ldo;我听闻你从容安王府搬回苏府了?&rdo;苏风暖点头,&ldo;我们毕竟未曾大婚,我总住在容安王府不太好,虽然府中有叶老家主这个长辈在,但久住也会惹出不好的风评和传言。我虽然不知礼数,但该在意之事也还是要在意的。&rdo;晋王点头,&ldo;你回府是对的,容安王府在叶裳爹娘在时,不是没规矩的府邸,只不过被他这些年糟蹋的不成样子。如今叶老家主在,也能镇得住他,让他少出些胡闹事儿。&rdo;话落,他道,&ldo;你毕竟是女儿家,风评不好的话,你吃亏更大,让人诟病苏府,牵连苏大将军,也牵连王府的王大学士。&rdo;苏风暖诚然地,&ldo;王爷得对,正是这个理儿。&rdo;晋王见苏风暖与他言谈虽然没正儿八经规规矩矩地坐得腰板笔直僵硬,而是十分随意,言笑和气,让人挑不出她没礼数的诟病来。便笑容多了些,对她起了别话,问,&ldo;苏府可定好了正月过府唱戏的戏班子?&rdo;苏风暖笑着,&ldo;府中的事儿,都是我娘定,我不太清楚。&rdo;晋王道,&ldo;我请的这个戏班子是南齐有名的秀春班,昨日刚进京,今日便先来晋王府了。秀春班难请,各大贵裔府邸的人都爱听他们戏班子的角儿唱戏,你回府问问你娘,苏府若是还没请,我就帮着她预定几日,也算作本王答谢她送本王的天香锦。&rdo;苏风暖笑着点头,&ldo;好,我回府后便问问我娘。&rdo;话落,她好奇地问,&ldo;刚刚我进来时,看到外面报堂厅等了几个人,难道就是戏班子的人?&rdo;晋王捋着胡须道,&ldo;正是。&rdo;苏风暖笑着,&ldo;那五位都是角儿吗?&rdo;晋王哈哈大笑,&ldo;一看你这姑娘就不爱听戏,鼎鼎有名的秀春班都不知道?他们的角儿没来,今儿来这五人,三个中年人是一正两副班主,那两个少年人是将来接掌秀春班的继承人。戏班子如江湖门派一样,也是有传承的。&rdo;苏风暖恍然大悟,&ldo;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懂。&rdo;晋王笑道,&ldo;在京城里生活久了,就懂了,以后多让王夫人和苏夫人教教你。你嫁入容安王府,以后这等事情,总要亲自操持的。&rdo;苏风暖抿着嘴笑,&ldo;我虽然不懂,但叶裳懂!以后这种事情,我问他就好了。&rdo;晋王闻言哼哼一声,&ldo;他懂的何止一个戏班子?这么多年来,听风弄月,惯会胡闹。&rdo;解围带路苏风暖想着叶裳这些年的确是惯会胡闹,南齐京城但凡是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耍的好呵的,他都懂。若是不懂,在这南齐京城也活不下去。她笑了笑,没再什么。这时,刘焱从院外冲进来,人未到声先到,&ldo;爷爷,我听苏府的姐姐来咱们府里了?&rdo;苏风暖向外看去,见刘焱冲过报堂厅,进了屋,少年还十分年少稚嫩,带着几分童真和孩子气,染着外面的寒气,冲撞得帘幕哗啦哗啦地响,大踏步进了暖阁。晋王顿时训斥,&ldo;没规矩!&rdo;刘焱看到苏风暖坐在客座的椅子上歪着头看着他笑,他脸顿时一红,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先对晋王一礼,又转头对苏风暖一礼,红着脸声,&ldo;爷爷、苏姐姐!&rdo;晋王看着他问,&ldo;你不温习功课,跑来这里做什么?&rdo;刘焱,&ldo;我听苏姐姐来咱们府了,过来看看。&rdo;晋王训道,&ldo;有客到,却冒冒失失,回去罚抄十遍……&rdo;他话音未落,刘焱脸顿时一白。苏风暖见了,趁机开口,打断晋王的话,笑着,&ldo;王爷,我也坐了有些时候了,就不叨扰您了。既然公子恰巧来了,就请他为我带路去一趟晋王府学堂如何?&rdo;刘焱眼珠子一转,知道苏风暖是在给他解围,连连,&ldo;爷爷,先生昨天布置的功课我已经做完了,今日先生不适,没来府中。我早起温习了两个时辰功课,全会了,您就让我带苏姐姐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