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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拍桌子骂娘（第5页）

“陈总，您是这个。”

他压低了声音，给陈昆竖了个大拇指。

“你呛的那位，在中央台和影都有硬关系，版署文化总局也是熟人。不好惹的，不过他也别想在苏锡常动什么手脚，这儿是上海，不是京城，他还不至于手眼通天。”

这位大名蒋立伟，小名蒋小uā，小时候经常出事儿，差点没死好几次，于是怕他长不大，nǎinǎi给他取了个nv人的小名儿。

“这厮太嚣张，简直不可一世，我们让出浦东浦西的展台会场让他丢人现眼不够，居然说要否决汽车中心，他**的，他算个什么东西”

陈昆怒的厉害，蒋小uā嘿嘿一笑：“真是没想到陈昆这么气盛，不过，很让我痛快啊。这位呢，叫金盛。经常以满洲正黄旗自居，去年的时候，天津有个工作室给他做外包，最后因为一点点外包钱，连二十万都没有，居然骂别人是奴才，说他们为了点钱，什么下溅活儿都做。卧槽……当时你没看到，气的一帮子人差点要塞他俩雷管送他上西天。”

“正黄旗，还正绿旗呢”

陈昆还在气头上，低声道：“这次动漫产业政策扶持是铁了心要做起来，但单靠政策是不行的，外包不是长久之计，我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大单子拿到手，到时候大几十亿的产业，分包苏锡常，有钱大家赚，才是王道嘛。”

“可不是怎么地。这贱人除了喜欢吃独食，还不让人喝汤，简直让人无法可说，完全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还真拿自个儿当皇上王爷，可他**的我们也不是奴才啊。这回是个绝好的机会，陈总你拟的章程最是合适，我们都支持你的。上海这边大公司本身就能单独做，所以也不会和我们争这个，这才是气量。”

俩人正说着，台上左首第三位的上影老前辈发话了：“我们以前呢，有句话，叫做百uā齐放。”

满头鹤发，但整理的一丝不苟，手指细长，是执笔的好手，但如果以为这是民国范儿的文人那就错了，正儿八经学过逻辑学的，高深莫测虽然不至于，但做的作品，绝对不是无病呻yín卖矫róu造作。

实实在在出成绩的那一代人，可惜接力bāng迟迟没人接住，现如今，好不容易伴随中国国力爆发的大时代，如何能够错过？错过了，如何能够瞑目？

“竞争，不是窝里斗。更不是你来自天南我来自海北的矛盾，我们要走出去，然后拿进来。”

声音中气十足，平稳的厉害，伴随着说话的手势，让人觉得他很是和气：“走出去，一是jiā流二是学习三是创造利润。没有利润，单单谈艺术，这不是一个漫画家动画电影电视制作者应该有的素质，这应该那些无病呻yín文人该做的事情。我们的产业喊振兴喊了很多年，但我觉得，不能叫振兴，应该叫复兴。”

“你们看，我们不是没有在国外拿过奖，也不是没有做出过好作品。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能够让从业人员觉得自己的职业很自豪呢？”

他一个反问，随即竖起食指，晃了一下：“钱。”

“没有钱，如何让人有积极ìng？靠一腔热血还是满腔热情？还是靠对动画漫画的热爱？没有钱，我作为一个漫画家，回到家里，看着别人开着汽车去吃大餐，我只能吃冷饭炒蛋，这能过一辈子？不能。”

他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嘛，总得要让人吃饭。解决吃饭问题，才能接下去谈。国家要扶持，有补贴，能养活人。那么吃饭问题算是基本解决吧，可不能说吃了一顿就算是吃饱了吧，总得长远点看，是不是让后来者也能吃饭？要长远的看。”

众人正仔细聆听教诲呢，却见这位老前辈又笑了一下：“我的讲话完了。”

“顾老顾老再讲一点吧”

“就是，这不是还没讲完嘛。”

……

正叽叽喳喳着，老前辈说道：“说的是讲两句，已经讲多了，再讲就是座谈会了，还是不要搞这种事情，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他发了话，那边京城来的正黄旗“老爷”脸è数变，但最终没有发火，这边陈昆这里显而易见地鼓掌，这位老前辈的话表面上听，仿佛是不相干地讲着要做长远的事情这类东西，可实际上就是声援陈昆这帮子苏锡常的后辈。

掌声久久不息，显然是让有些人不爽，却又让一些人开心。

之前的拍桌子骂娘，那当真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各位领导也是鼓掌，自然同样有人开心有人不开心，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老前辈既然说了话，你要是再一意孤行，不就是证明完全不走专业路线么。

乌纱帽啊乌纱帽，它是好东西，有时候让人兴奋，有时候呢，又让人心疼。

于是这林林总总，让陈昆开了眼界，直到这场名不正言不顺的会议结束，才算一锤定音。

之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现在还是如此，主管领导别想拉偏架。

这要是谁捅上去，就是个大篓子，搞不好京城过来的那几位都得栽。

临散场的时候，金盛瞥眼看着陈昆，然后轻声道：“陈总，山不转水转，将来陈总来京城，咱也一尽地主之谊，也好让陈总享受享受皇城底下的风光。”

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昆看着金盛离开，轻蔑一笑，冷哼道：“什么东西”

“年轻人，火气很大，不过还是不要骂人的好。”

那位顾老看着陈昆，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