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抱了她横卧在腿上,像抱着小婴儿一样,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眼皮微眨想睁开,他便轻轻轻晃着她低声哄着,一边哄一边吻,她转头蹭着埋进他胸口,手伸过来抱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男人俯首细细凝视着她清丽温婉的面容,忽然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原来软玉在怀是这样奇妙的感觉,好吧,虽然很热,但他总归是热得舒爽。
她是这样美好,聪敏伶俐,性子温顺,从不恃宠而骄,就算手筋受不得重力也不防事,反正不必她下地干活,他也有本事养着她,也情愿纵着她……
楚俏醒来还是他叫的,初醒她还得发一会儿呆,揉着头发问,“几点了?”
“还早,才五点。”男人单膝跪坐在床边,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眼里透着一丝愧疚,却避开不谈,只道,“知道你怕被二婶念叨,快起来做晚饭吧,我去帮忙。”
他喜欢隐藏情绪,不过跟在他身边也有一阵子了,楚俏还是猜到一点,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男人,“出什么事了?”
桌边还放下捣好的药汁,男人捧着她的手腕,一点点把纱布解开,见她细骨分明的手背已肿得肥厚,不由心疼,“怎么伤得这么重?待会儿还是别做饭了,叫二婶去!”
“没事,我可以帮忙烧火,”楚俏抬头望着他,摸了摸他的板寸,“你好像不高兴了。”
男人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给她换药,低着头说道,“宗庆要调走了。”
“怎么会?”楚俏轻逸出声,也太突然了,“就算要调走,也没有那么快的吧?”
男人上好药,又用纱布细心地缠好,慢慢解释道,“是他父亲亲自批准的,他手下的一营由我接管。这次他连交接工作也是在电话里交代的,看来离婚对他的阴影还是很大。”
孩子没了,又失了婚姻,他怎么会不伤心?
楚俏叹息,也知丈夫当他是好兄弟,于是宽慰他道,“杨营长去了基层,于他而言,反倒眼不见心不烦了,你别太难过。”
陈继饶扯出一记笑意,“嗯,他和梁羽离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也真心希望他找到幸福。只是打从我入伍,就和他吃住在一块,朝夕相处也有六七年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
“你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即便不见面,也是磨灭不了的。”楚俏握着他的虎口,笑道。
“你倒会安慰人,”男人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扭过头去,“只是,许队命我明天晚上就得归队,我怕是没法陪你去把钱要回来了。”
楚俏明白,他肩负的责任重,不愿他为难,只道,“没关系,到时叫上大嫂,她娘家不是还有个弟弟么?一块叫上,我有法子叫他们把钱吐出来,不过可能要多费些时日。”
他和她好不容易才和好,哪怕只是几天,男人也是真的不愿意分开,况且对方还是放高利贷的刺头儿,他总是不放心,“还是别去了,我可不想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楚俏一笑,“你放心,我有法子让他把钱双手奉上,也不会伤着自个儿。”
“可我不愿让你去冒险。”男人一句话气得楚俏跐溜一下跑出房间。
夏日的白昼长,晚饭过后,楚俏拎了张凳子,坐在庭院外的树底下纳凉,一旁熏着辣尾草,倒也没蚊子咬。
男人拎着水从澡房出来,就见她蹲在那儿,拿着根树枝勾勾画画。
他几步凑上前,也蹲下来,“水给你提进澡房了,快去洗洗,别生气了,嗯?”
八百块钱呢,想想就心疼。
楚俏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男人一叹,“真的那么想去?”
她再默,他只好妥协,“那我再想想别的法子,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先去洗澡吧?”
楚俏这才笑了,“吃饭的时候大嫂不是说了嘛,等她弟弟一回来,就一起去。”
他揉着她的脸,又道,“大哥那小舅子只怕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跟着去也没什么用,到时我还是去城里找几个退伍的老战友陪你。”
楚俏中午睡得饱,夜里反倒精神得很。
陈继饶洗了冷水澡回房,屋里焕然一新,床上的枕套和被单都是崭新大红的,窗子的剪纸也还透着新意,一切恍若回到新婚那夜。
男人见她正抱着一双嫩白的腿坐在凉席之上,摆着一本书看得入神,领口低了,那对玲珑有致的软雪若隐若现,她也毫无自知。
男人见状,竟不争气地咽了下唾沫,想着还得隔几日才见到她,索性也不压抑体内的气血,一把扔掉手里的毛巾。
他坐在床上,用手指将她的下颚抬起,深邃的眸子直视那一抹秋波,声音低沉而压抑,“俏俏,我一回部队,咱们得好几天没在一起呢。”
“以前我不也在家里呆了半个多月么?”楚俏瞧着他贴过来的阵势,一想起昨夜的他的勇猛与热辣,耳根就烧得慌。
“那不一样,”她眉睫直颤得他心痒,忍不住俯下身,薄唇轻柔而怜惜地吻上她的粉唇。
未几,他离开,沉声开口,“俏俏,这儿才是咱们一起度过新婚之夜的地方,只是那时你我还不相熟……第一次我们开始得太糟糕,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