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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2页）

御医们匆匆退下，唐世言与容嫣非见他神情哀伤，眼神一对，双双上前：&ldo;陛下，我与嫣儿也先回了，若是您……&rdo;

&ldo;公主，可否告诉朕，江沄当年是如何流落到了阿那？&rdo;李昭南忽然觉得，心中潜藏的伤，被挖掘得那样彻底。

他突然想到，江沄回来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关问过她一句。

容嫣非看看唐世言，唐世言示意她实话实说，容嫣非对江沄并无好感，听唐世言说了，才知道江沄身世如此复杂。

殿内的烛火已熄灭了，晨光灰暗的照进来，芷蘅亦凝神听着，江沄的经历她亦想知道。

那个女人，的确很难令人喜欢，她傲气、清高，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渐渐的，却会发现，她有骨气、有气节、性子刚烈。

容嫣非说：&ldo;三年前吧，我也不大记得了，我与父王无意在边境救起了这个女人，她当时身上有伤，奄奄一息，我与父王自不能见死不救，便将她带回了阿那，她对我们说，她叫做沅心，不过，现在我才知道，她叫做江沄，沅心，怕是大沅之心的意思吧？因为她懂得大沅风土，并且极其博学聪敏，父王很看重她，几乎视她为女军师。因她容色秀美、气质高华，阿那许多勇士都求娶她，连父王都动过这样的心思，她却从不理会，我也曾经问过她，她到底是谁，她却从不说，我很不喜欢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就懒得再多问。&rdo;

容嫣非说话一向直接，即使她如今明知道江沄就是李昭南曾经的妻子，她依然这样说。

李昭南却不意外，惘然笑了：&ldo;江沄确是极难惹人喜欢，可若当真了解了她，便知道她是很值得相交之人。&rdo;

唐世言还是不解，他当年杀妻的传说，见他的样子，对江沄，一定曾有过很深的情感，那么，是什么让他们分开了？又是什么让那样的流言不胫而走？

李昭南叹一声气，内殿碧莲匆匆跑出来：&ldo;陛下，江姑娘醒了，想要见您。&rdo;

李昭南一惊，连忙阔步而去。

内殿里，有浓重的药味儿，冲人脑门，眼前凌乱的烟气纵横交错，似乎那在烟气里的女人，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飘渺虚无里，江沄虚弱的张着双眼，李昭南走近她，坐在床边。

&ldo;江沄。&rdo;他轻声唤她。

江沄点头，眼里淡淡的浮光，照映他凝重的脸。

江沄笑了：&ldo;我不行了，是不是？&rdo;

前尘皆碎

李昭南摇头：&ldo;不，朕定找来最好的御医来为你医治。&rdo;

江沄亦摇头：&ldo;你从来都骗不了我的。&rdo;

李昭南心中莫名的痛令他鼻端酸涩，江沄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李昭南伸手扶稳她，令她靠在自己肩上。

江沄目光渺然，望着殿内轻细的烟：&ldo;我的命，最多长不过三日，对不对？&rdo;

她总是这样，总是如此敏锐的洞悉这世间的所有。

原本，这是上天赐予她令人艳羡的智慧，可这智慧却又令她如此悲哀，将这世间的事看得太明白，亦是一种难堪。

江沄是与自己极像的，所以，他们在一起，才会有那么多骄傲、那么多矛盾不能调和。

李昭南将江沄搂紧，对于当年，也许，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沄轻声道：&ldo;今晚的刺客，定然与宫卫有关，说不准……便就是宫卫中较有权势的一个，否则……宫卫不会先向皇后跪倒，再下令追刺客，那个林木很有嫌疑。&rdo;

&ldo;我知道。&rdo;李昭南低声说，&ldo;你不要再说了，你今天来，是为了告诉芷蘅我的用心，是不是？&rdo;

江沄泪光盈盈，清凉的泪，划过唇角有几丝苦涩：&ldo;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亦是这样不争气的女人，原本过了那抚琴的一夜，我便是想离开了，可是……可是我发现，你的身边……有很多危险……&rdo;

&ldo;危险？&rdo;李昭南疑惑凝眉。

江沄点头：&ldo;不错，你为人孤高，除了唐世言你几乎谁也不信……&rdo;

说着，心尖有一处痛，被无端的牵引，她笑了，却泪水更浓：&ldo;不，如今，还有她，我想，你的皇后所说的话，你也是相信的，是不是？&rdo;

李昭南不语，江沄冰凉的手指忽的抚上他扣紧她双肩的手。

&ldo;你这样无形中便将自己与朝臣对立了起来，即使有几个衷心的，也终究免不了其他人结党营私，各怀心思，而且……你的后宫中亦不安稳，你不要小看……小看了景林宫里的那个无宠的恪妃……&rdo;

江沄说着，忽然连连咳嗽，李昭南轻抚她的背：&ldo;别说了。&rdo;

江沄摇手，强撑着对他柔然一笑：&ldo;不，我没事，还有，冷宫里的孙如妍！她……她绝不会……绝不会这样就认输了！我回来，去过一次翠衣宫，见了她，她……她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她就已经先下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