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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还有呢？&rdo;他面上无喜也无忧。他不知那人说的是否和自己对的上。但是，有的时候，他又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他也说不清。或许那人不过一个初出矛头的小鬼而已，所以，说的并不全面吧。

&ldo;有的时候，就是突然想抱他一下。&rdo;那人嘴角微微上翘，&ldo;没有任何理由。&rdo;

他突然就想到了几百年前的那天。

那日姜国的王殁了，她趴在龙阳的肩头哭了一整天。

他站在离他们远远的地方，看见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就突然产生了一种未明的情绪。

胸腔里仿佛积着一层水，咸涩又沉重，让人难受极了。

他用力的拍了一两下，仍旧是摆脱不掉那种感觉。他扭了头过去，缓缓地移开了笨拙的步伐。他也不知道是怎样想的。他只知道，那个时候，他突然就想像龙阳那样子，抱一抱她，然后轻声道一句，别哭了。

有理由吗？他想不起来了，他没有任何记忆。

&ldo;这就是情爱吗？&rdo;他从记忆中醒了过来，脸上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却仍说不上是难过或是欣悦。他只是微微的垂了垂眸。

&ldo;跟我走吧！&rdo;见龙葵没有说话，他有些急了，便又重复了一遍。他想，或许她只是没有听见而已。

龙葵看起来很是犹豫的样子。祝君之看见她两侧的小手已握成了拳状，指甲不断在掌心上摩擦着。

那么纠结啊。他心里突然一阵失落起来，同时又担心着她会不会抓伤自己。

&ldo;龙葵姑娘，长卿不会害你的。&rdo;好死不死，正值龙葵犹豫不定之际，那臭道士突然开口了。于是他仿佛就看见龙葵离他远了一寸。

&ldo;道士！&rdo;他咬了咬牙，眼底已盛起了鲜红的怒火。饕餮本就是暴戾的，他们生来便如此，他的耐心向来只会用在龙葵身上。而旁人，他怒极时，都去死了才好。

然而，就在这时，龙葵开口了。

她轻轻地启了启唇，好像说了些什么，但祝君之没听清。都怪那青蛙太吵了。然后，他便愣愣的望着那单薄的蓝色背影，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ldo;那情爱，究竟又是什么滋味？&rdo;那时候，他看着那身穿嫁衣般火红衣裳的小鬼问道，像极了求知的学童，幼稚又好笑。

&ldo;甜蜜又苦涩，时而开心，时而难过。&rdo;小鬼眨了眨眼，笑得越发明艳动人了。

&ldo;不对，这不对。&rdo;渐渐回归了现实的祝君之低声嗫嚅道，&ldo;明明只有苦涩和难过而已……&rdo;跟一千年前，一模一样的。

&ldo;对不起，&rdo;龙葵蓦地停下了脚步，又转过身来走近到祝君之的面前，&ldo;哥哥再也想不起龙葵了，那么龙葵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rdo;

&ldo;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rdo;

&ldo;龙葵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rdo;

&ldo;希望下辈子能再相遇吧。&rdo;

&ldo;……&rdo;

&ldo;不需要回报啊。&rdo;他轻轻说道，声音又低又沉，仿佛来自灵魂深处。&ldo;是我欠你的。&rdo;

&ldo;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不知怎地，他竟伸出了手去揉了揉那小丫头的头，满带着宠溺的口吻，说道，&ldo;来世，可一定要安好呀。&rdo;

龙葵点了点头，徐长卿已等了她许久了，于是她又转了过身去，逐渐消失于祝君之的眼帘之中。

其实他也应该感到安慰的吧，因为就在方才，那小丫头并没有躲开他迎面而来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