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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2页）

就种感觉，就像是在梦境里一样。自己是梦中的主角，却又如神明一般，看得到一切。

呵，也许这一切，这重生，这改变，这禁忌的情愫，本来就是一场大梦吧……

是不是，自己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就又变成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慈大长公主？

是耶，非耶？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自己仿佛骑在飞驰的骏马之上，眼前的景色飞一般地向后退却。天香慌乱起来，不要，不要，她不要这一切只是个梦。

眼前的一切渐渐平静下来。

天香看到了一间房间，房里的床上，躺着她‐‐那个被二十年风霜浸染过的她。

她看到了秋香色的床帐，也看到了一道赭黄，一道青绿的身影。

那是前生的皇帝侄儿，以及‐‐冯素贞和李兆廷的长女，李襄。

&ldo;姑母如何了？&rdo;说这话的自然是年轻的皇帝。

&ldo;回禀陛下，大长公主今日好了许多。虽然仍是睡着，但是能吃些肉汤了。&rdo;李襄嘴角噙着礼貌的笑意。

&ldo;真是辛苦梁夫人了，&rdo;皇帝温文道，&ldo;亏得梁夫人通得歧黄之术，姑母病倒的这些时日，都是梁夫人精心照顾着。不然，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rdo;

李襄谦道：&ldo;大长公主是探望家慈之时发病，民妇的医术正是幼时由家母发蒙。于情于理，民妇都应当为大长公主尽一份力。&rdo;

皇帝顿了片刻道：&ldo;梁夫人，令堂和我姑母是怎么认识的，你可知晓？&rdo;

天香晓得，皇帝侄儿是完全不知道女驸马这段公案的。那段往事毕竟离他太久远，又已被从史书中隐去。尽管自己和张绍民曾给他分析过东方侯的叛乱，分析过接仙台背后隐藏的深意，但他对牵涉其中的冯绍民其人，全然不知。他自幼生长在宫廷，自己作为大长公主又是把持着朝政，自然也不会有人把民间的这出戏剧到御前瞎讲。

李襄摇了摇头：&ldo;个中详情，民妇也是不知，我也是直到祭拜那日才知道，我母亲是认识大长公主的……&rdo;

皇帝摇了摇头，没有追问，只是叹了一声：&ldo;都这么长时间了，姑母她……还醒得过来么？&rdo;他静静端详着床上的天香：&ldo;姑母啊，你这是做了怎样的一场长梦啊……&rdo;

天香也跟着惆怅了起来，是啊，真是长长的一场美梦……

&ldo;李襄技艺不高，陛下也许应该问问其他太医？&rdo;李襄的声音里有些犹豫。

&ldo;太医？&rdo;皇帝冷笑，&ldo;一个个只会跟朕打太极‐‐梁夫人，你不要跟他们学，照实和朕讲就是了。&rdo;

李襄道：&ldo;大长公主经年操劳，又心思郁结，醉饮烈酒，情郁于中，早有风疾之兆。那日想必是烈酒催动情绪大恸，血逆上脑，才导致昏厥。&rdo;

皇帝急道：&ldo;那现在该怎么办？&rdo;

李襄无奈地摇了摇头：&ldo;只能等。&rdo;

皇帝一愣：&ldo;等？&rdo;他明亮的眸子瞬间一暗。

李襄宽慰道：&ldo;也许天，也许一两年，也许……陛下，她太累了，或许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rdo;

&ldo;是啊，她太累了……&rdo;皇帝眉宇间凝起了怅然，&ldo;可惜朕不能在这妙州盘桓许久，姑母照顾了我十年，我却连照顾她十天都做不到。就连朕今日能出宫来此，也是朕争取来的机会。&rdo;

天香怅然，自己这皇帝侄儿自小便困在紫禁城中，莫说是出京，便是出宫也没有几次，实在是可怜。

说什么万人之上，还不如升斗小民自由啊。

李襄宽慰道：&ldo;陛下放心，有睿王殿下和念竹长公主在此替陛下尽孝。尤其长公主，自打来了妙州，每日都亲自来给大长公主擦洗更衣，照料得很是尽心。&rdo;

擦洗更衣……天香继续怅然，那个昔日瘦瘦小小由着她梳头扎小辫的皇长女，竟然能纡尊降贵地亲手侍奉姑母，真是个好孩子啊。

&ldo;姑母平素最疼的就是她这个侄女儿，她自是应该尽心‐‐&rdo;皇帝顿了顿，忽地发起怒来，&ldo;至于睿王那小子，朕一再嘱咐他让他好生照看姑母，若不是他懈怠，姑母又怎么会在上坟的时候痛饮烈酒？这个、这个不孝不悌的畜生，朕、朕非要治他的罪不可！&rdo;

天香有些愧疚，皇帝侄儿向来心软，说是治罪也就是扣睿王的爵禄罢了。这睿王侄儿本就是大手大脚好玩闹，被这么一扣，怕是要把收集的文玩拿出去卖了才能度日了。而最疼他的姑母，眼下也没法借钱给他周转了……

李襄似乎迟疑了一下，仍是开口道：&ldo;陛下，大长公主的病灶由来已久，绝非一朝一夕所造就。而且那日是公主私藏了酒在袖中，此事睿王也是无辜，请您，不要迁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