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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第2页）

见御医消失在内殿口，许久，芷蘅都没有言语。

冬日，栖霞殿的白梅怒放似雪，香溢千里。

殿内只开一个窗fèng儿，便好像有丝丝缕缕的香，弥漫如烟。

只听见火盆中偶尔爆出的火星儿发出一点微弱无力的声响。

云儿手心冷汗涔涔，她道：&ldo;皇后，我……我去为您取方子来。&rdo;

&ldo;云儿……&rdo;芷蘅叫住她，&ldo;怎么回事？&rdo;

云儿背向芷蘅，却依然感觉背上凉丝丝的，手心亦是忽冷忽热：&ldo;皇后说什么……云儿不明白。&rdo;

芷蘅捻裙下床，一身细滑的丝质软缎料子，柔顺若一流细水，缓缓倾泻坠下，腰身纤细，婀娜如仙。

云儿缓缓转身，只看着她清影淡淡投在青砖地面上，她不敢抬头看她，芷蘅轻声说：&ldo;不明白？我的饮食只有你伺候，身边也只是你不离左右，安神茶我确实喝过，却只不过一天而已，为何御医还会说我饮用了过多的安神茶？云儿，其实，我早便发觉了，自从我回来，你与我便疏离了，我曾告诉自己这是错觉，可是云儿，你亲口告诉我，这是错觉吗？&rdo;

芷蘅望着她，目光如水却迫人，云儿只略略与她眸光一触，便迅速低下了头，她咬唇，许久不语。

芷蘅坐在桌案旁，她身子依然恹恹的，她失望说：&ldo;云儿，你与我之间何时这样避讳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和我，是经历了重重苦难、艰难生死的，还有什么不能说呢？&rdo;

&ldo;皇后，我……&rdo;云儿眼里落下泪来，&ldo;我只是……只是见皇后忧心过甚，睡不安稳，所以自作主张，便将每日的冷香碧中加了些安神的……皇后我没有恶意，我只是……&rdo;

&ldo;云儿。&rdo;芷蘅撑着额头，凝眉说，&ldo;你不觉着你与我之间说起话来，越来越客套了？你竟……这般怕我将你怎样吗？从前的云儿说什么，都不会怕我不信，可是你现在……&rdo;

芷蘅没有说下去，云儿一怔，泪水凝在眼睫：&ldo;皇后……&rdo;

&ldo;云儿，你与我疏离了是不是？&rdo;芷蘅追问，&ldo;我要你亲口说。&rdo;

云儿怔在当地，看着芷蘅昏昏幽幽的样子，她的眼里满是疲惫与失望，那曾潋水清净的明眸，此时却幽沉得可怕。

&ldo;皇后……我……&rdo;云儿哽咽难言。

芷蘅实在支撑不住，起身说：&ldo;你暂时不想说便算了，只是云儿，我不希望我明日还是这样昏昏欲睡，你去吧。&rdo;

芷蘅心尖儿好像有尖锐、绵细的针一针针刺进去，疼得无声息，深入却不见血。

这样难言的痛楚，令她几乎忍不住掉泪。

云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对我？

脑中忽然有明光一闪，昏沉的思绪，忽的烁亮。

在这栖霞殿昏沉的日子，她几乎忘却了时间，云儿已走出去，芷蘅精神忽然一振，她向外喊道：&ldo;碧莲……&rdo;

碧莲是栖霞殿年纪最小的宫女，平日里少言寡语，看上去极是老实。

碧莲匆匆进来，栖霞殿内殿，她极少进来，有些惶然。

&ldo;皇后……&rdo;碧莲低身参礼。

见皇后虽面色憔悴，却仍旧绝艳不减分毫，她看着她，郑重问：&ldo;碧莲，这些日子，陛下有来过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