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看着他的背影,她却一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
该如何形容呢?
便是他走进去当场要了那丫头的命,她都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
于是,她下意识地赶在他前头,挡在门边。
“尊上,那丫头已经睡了,您这样闯进去,怕是会吓着哎哎哎!”话音未落,她便被推到一旁。
他停在了门前,似是在思索什么,就在霓旌以为他会有所犹豫之际,却见他一把推开了门。
寒风灌了进来,睡梦中的云渺渺无意识地拢了拢被角。
“滚远点。”他侧目,只道了这么一句不容置否的话。
霓旌心头一紧:“是。”
她退下台阶,回头看了一眼。
屋中没有点灯,这么望去,什么都看不清。
她暗暗叹了口气。
丫头,你自求多福吧。
昏暗的屋中,漏进一束光,零星碎点,依稀照出一条路来。
有人迈过门槛,一步步走了进来,靠近了床榻上安睡的人。
趴在枕边的乌鸦陡然惊醒,正对上的,是一双淬着怨恨与愤怒的眼,交织着太多令它感到熟悉的东西,惊得它下意识地先挡在了云渺渺身前。
“你想做什么。”
看到这双眼睛,阔别多年的不详预感,见鬼似的再度涌了上来。
它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一声嗤笑。
冰冷的,仿佛一把刀,划破了寂夜。
而后,他终于开了口。
“便是成了这副鬼样子,你的脾气倒是半点没改。”
它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的目光无声地落在了榻上,能看到的,不过一截白皙的手腕,却如针一般,扎进他眼中。
“你晓得人与狗的分别吗?”他忽然问。
“什么?”它不解地盯着他。
他笑了一声:“人可以杀狗,打狗,骂狗,将狗吊起来教训,狗都不会有怨言,心肠软的人,也许会道一句真可怜啊。
但狗若是咬了人一口,便会被当做没有良心的恶兽,活该被打死,丢在乱葬岗腐朽。
用不了多久,人便会忘了还有这么一头恶兽,也曾一心一意,揣着一颗火热的心,伏在她面前,想得一句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