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心存疑惑,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当遵从掌门吩咐。
“还有一事。”他又道,“连日有仙门弟子失踪,各派掌门都怀疑是魔族所为,眼下虽无确凿的证据,但云渺渺的处境只怕不妙,便是掌门护着她,若无法证明她的清白,护得了一时,却到底只是扬汤止沸的法子,这样下去她的处境只会愈发尴尬,终有一日难堵悠悠众口,不得不罚。
魔尊重黎阴险狡诈,早就对仙门虎视眈眈,不知会使出何等手段,掌门若是不想重蹈当年的覆辙,还需早做决断,您能保住一个,不一定能保住第二个。”
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端华便告退了。
重黎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外头,脸色不大好看,沉默良久,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柱子。
“再多说几句,他定能发现你。”
片刻的寂静之后,云渺渺走了出来,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他眉头一拧:“这么看着本尊作甚?”
顶着一张天虞山名景的脸,口吻却嚣张至极,与应付端华时判若两人,她这么看着,都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就像是熟识多年的人,忽然换了个魂。
“方才端华长老说您阴险狡诈的时候,还以为您会发火。”她道。
重黎冷哼一声:“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再难听的本尊都不知听过几轮了,还同他一般见识?”
她抿了抿唇:“总而言之谢谢。”
若不是他肯幻化成这副模样,该如何瞒过端华,她确实没有主意。
与平日全然不同的一张脸,眼中的跋扈却还是如出一辙。
“本尊只是还那个小心眼儿的一条鱼的人情罢了,要你谢什么?”
这话说得云渺渺啼笑皆非。
真不晓得到底是谁心眼儿小还爱记仇。
“方才我离得有些远,听得不太真切,端华长老同你说了什么?”她问。
似是觉得没什么可瞒她的,重黎犹豫片刻,道:“他应是奉长潋之命,在查令丘山的事。”
他将玉珠拿出来,却在她伸手的瞬间将她挥开。
“只准看,不准碰。”他沉着脸喝止,“这里头的邪气非同小可,不要命了你。”
云渺渺吃了一惊,暂且收回了手,细看那枚珠子,里头流转的邪气近乎漆黑,甚是可怖。
“这是什么”她错愕地望着他。
“咒术。”他顿了顿,“要命的那种。”
她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从梼杌的尸体上找到的?”
提及令丘山,她自然想到那具被带回来的硕大尸体,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被师父藏起来了。
交给端华长老细查了吗?那这几日端华长老的行踪难道是她多想了?
可如此一来,又有诸多说不通的地方
“这咒术你不可太过接近,回头本尊自会给长潋那厮看。”重黎郑重地叮嘱了一句,看着手中的玉珠,陷入沉思。
长潋既然让人去查梼杌的尸体,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个中端倪,他当日光顾着杀了那畜生,倒是不曾留意封印是如何被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