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帝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他拉了拉手边的绳子,绳子上挂着的铃铛响起,半晌却不见人进来。
他又拽了几遍绳子,铃铛剧烈的响动,还是没有人。
“来、来人!”
这群狗奴才!来人啊!待朕好了非将这群奴才通通砍头!
慧明帝憋得面色通红,嘶哑着嗓子挤出一个字,“来、”
“父皇这是怎么了?”
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轻易动怒。
屏风后走进来一道英挺的身影,怀中还抱着个粉雕玉砌的幼童。
俨然是谢兰庭抱着谢建章。
慧明帝看到谢兰庭先是一激动,看到他怀中的孩子便有些疑惑,“你?”
“路、厕。朕、要、如厕。”
“父皇这是要如厕?可惜儿臣抱着孩子不大方便。”
慧明帝涨红着脸,“你、”
“爹爹,他是谁啊?”
谢兰庭摸了摸谢建章的脑袋,“他是爹爹的父亲。”
“建章第一次见他呢。”
“建章,去,叫皇祖父。”
“哦。”
谢建章乖巧地走到床边看着慧明帝交了一声:“皇祖父。”
慧明帝早在谢建章叫第一声爹的时候就气得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当谢建章走到床头,那双明晃晃的绿眸,还有什么比这更直接的证据!难不成两个黑眼睛的人能生出个绿眼睛吗!
他颤抖着举起右手,“贱、贱、”
“咳、”慧明帝猛地咳出一口鲜血,伴随着咯血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尿骚味,他到底还是憋不住尿了,一阵屈辱涌上心头。
卫昭月一进寝殿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慧明帝在床上挣扎着要起身,谢建章睁着个大眼睛躲在谢兰庭身后。
谢建章看到她立刻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娘亲!”
这一幕无疑又刺激到了慧明帝,他疯狂地扯着绳子试图叫人进来,“来、来人!”
“奸夫、□□!”
想他一世英名,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和皇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还搞出了这么大的野种,慧明帝气得恨不能啃其骨啖其肉。
卫昭月看着他无能狂怒的样子忽然就笑了,她走到床边坐下,拿出帕子擦了擦慧明帝嘴边的血迹,“陛下,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不是吗?那年你病重是怎么和连瑞说的?若朕去了便让皇后陪葬?”
“我何其无辜?若是我不为自己打算,是不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卫昭月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件事情了,她现在的生活很美好。
“你、知道、”慧明帝震惊于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想了想便明白了原来他信任的总管连瑞早已择良木而栖。
“我也想我不知道。”
卫昭月狠狠扯开慧明帝抓着她袖子的手,“比起给你陪葬,我更愿意选择一个年轻的能给我未来的。”
谢兰庭不想她回忆当时的绝望和无措,将谢建章放进她怀中,“建章饿了,带他去吃些东西吧。”
“好。”
卫昭月无视慧明帝的疯狂,起身便带着谢建章出去了。
谢兰庭在床边坐下,慧明帝就这样仇恨地瞪着他。
“陛下,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愿意跟我坦白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