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许是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俩相依为命,盛砚处处保护他的举动,又或者在病痛中,一睁开眼就是盛砚担心的表情,让言闻嘉觉得他好像真的很怕自己会死。
这是言闻嘉从未见过的盛砚的一面,打破了他对盛砚以往的认知。
但是奇怪的是,这样性情大变的盛砚,他也没有觉得难以接受。
从认识盛砚以来,他就救过自己不少次,但是以前只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救下他之后,他也没有对自己本身多好奇。
对他侥幸活下来的事,盛砚也没有多余的看法。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盛砚会因为他的病情反复而变得情绪暴躁,但是却从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反而不断安慰他,他会好起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砚实在做不了安慰人的事,干巴巴的,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你会好起来的”,仿佛说多了,这这句话就能变成一种现实。
盛砚在言闻嘉发呆的时候,走进了房间。他进来之后,整个房间都显得逼仄起来。
他一进来就先看了言闻嘉,发现言闻嘉跟他走之前没什么变化,似乎松了口气。
然后大步走过来,把洗好的水果放到言闻嘉伸手就能勾到的地方。
这个人的学习能力还是叫人嫉妒,言闻嘉不免在心里腹诽。一旦想学习什么东西,总是能做到最好。
在言闻嘉准备伸手拿水果的时候,一直在打量他的盛砚突然叫住他:“言闻嘉。”
“嗯?”言闻嘉手一停,没待他说话,就感觉到眼前一暗,一股干燥而好闻的味道传了过来,温热的手掌放到他的额头上。
他听到盛砚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手掌很快离开了他的额头,言闻嘉就看到盛砚重新站了起来,去把温度计拿了出来。
他不容拒绝地把温度计塞到他的手上,言闻嘉只好乖乖按照测量体温。
盛砚等温度计测量好,才把温度计拿了过来,一看就皱起眉毛。
言闻嘉也凑过去看温度计,果然有些低烧。
这下盛砚也不许他吃水果了,不仅调高了室内温度,还让他回床上躺着休息。
找出降温的胶囊,看着言闻嘉吃下去之后,盛砚才坐下来。
言闻嘉觉得不好意思,他张了张有些干的嘴巴,盛砚就把插了吸管的水杯拿给他。
“喝点水,待会儿烧起来,你会脱水。”
言闻嘉只得照办,低下头含住吸管,尽量多喝一点温水。
盛砚看着他愈发明显的下颌线,声音很低地说:“言闻嘉。”
什么?言闻嘉喝完水,抬头看他。
盛砚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睫,替他拉了拉毯子,轻声说:“没什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你好之前,还是不要什么孩子了。